秦桑琢磨半晌,决定不告诉他朱怀瑾的暗示,便叹道“今日纯属无奈之举,你若生我的气,那我可要生你的气了。”
朱闵青闷声道“我没生你的气。”
秦桑斜睨他一眼,“你来接我,我满心的欢喜,可你撂脸子给谁看呢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都说女孩子心思难猜,我看你的心思更难猜。”
“是你太笨了。”
“我笨”秦桑瞪大眼睛,今儿本就一大堆心事,他还如此生硬不通情理,当下生出几分不快,正要讥诮几句,然而下一刻却愣住了。
她怔怔地盯着他的左耳垂。
朱闵青的左耳垂上,戴着一枚黄豆大小的红宝石耳珰。
金质的花托,中间嵌着红宝石,和她耳上戴着的样式十分相似,就是小了很多。
秦桑呼吸一滞,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耳坠,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觉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很想张扬地大笑,又怕是一场误会,忐忐忑忑中,好半天才不知所云道“你有耳洞的啊”
“嗯。”
“怎么突然想起来戴耳饰了”
“路过银楼随手买的,戴着玩罢了。”朱闵青慢吞吞道,“我小时候并没有当成女孩子养,也没穿过裙子,更没涂过胭脂。”
“谁问你这个了”秦桑不由觉得好笑,可慢慢地,笑容凝固了。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脑中闪过几个模模糊糊的片段,她似乎趴在某人的背上,还捏人家的耳垂玩
秦桑蚊子嘤嘤般地说“往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朱闵青的手在厚毡垫子上缓缓移动着,挨着她的小手指便不动了,“可以喝,不在外人面前就行。”
秦桑心里一热一甜,低头抿嘴一笑,小手指碰了碰他的手,“知道啦,哥哥”
朱闵青反手握住她的手,嘴角弯了弯,此时的他是什么火气都没了。
“不过今儿我听到一桩新鲜事,直隶府有人给爹爹修建生祠,我想着提醒爹爹一声,别让那些老大人们又拿这事弹劾他。”
“我听到点风声,没什么大不了的。”朱闵青毫不在意,“三年一考,下头的官员们想往上走,少不得到处钻营,自然也有想走督主这条道儿的。主持京察的吏部和都察院手里也不干净,没人会明着扯出这档子事。”
秦桑没应声,心里到底不放心,想着腊八爹爹肯定会回家过节,不管是杞人忧天,还是未雨绸缪,总要和他说说。
还有朱怀瑾
秦桑默默叹了口气,她对嫁入天家没兴趣,关在后宫里与一群妃嫔来回斗法,想想都觉心烦。
人家没明说,她就装着不知道,只盼这位的心能慢慢淡了,千万别因此记恨爹爹才好
日子一晃就进了腊月的门,腊八这天,朱缇提着御赐的粥品,笑呵呵地回家看闺女。
秦桑提到生祠的传闻,“爹,我觉得这不是好事,不然请他们拆了吧,以免落人口实。”
朱缇摩挲着下巴,沉吟着若有所思,“本就是下头人的孝心,拆了倒显得我怕了苏家,啧,不用管,江安郡王想和我交好,且看他怎么平衡我和苏家的关系。”
秦桑犹豫半晌,忍羞道“爹,江安郡王似乎对女儿有好感。”
朱缇一乐,“呦呵,那小子不瞎啊,知道我闺女好你怎么想的,喜欢朱怀瑾吗”
“您别打岔,我这儿正烦着呢。”秦桑把那日寿宴所遇种种详细说了,“冯芜那话,我总觉得哪里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不奇怪,皇上有意给朱怀瑾指婚,郡王妃的人选正是冯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