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霎时泪如雨下,嘴唇不住颤抖,抚膝一蹲,哽咽道“表小姐”
青鸢忙扶起她,一面往屋里让,一面摇头叹道“哪里还有表小姐,只有沦落风尘的卖笑女罢了。我还以为您已经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林嬷嬷看了老鸨一眼,欲言又止。
青鸢温温柔柔道“妈妈,可容女儿单独说说话”
林嬷嬷递过去一张银票。
老鸨笑了几声,关上了门。
“我去年找到了闵氏旁支的旧人,得知你在这里。”林嬷嬷抹把眼泪,“表小姐,老奴想给你赎身。”
“我是官妓,纳入贱籍不得赎身。”青鸢的笑既无奈,又落寞,缓声道,“嬷嬷,这个金线荷包是我娘绣给表弟的,人都没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
“表小姐,这话你埋心里头,千万别漏风声。”林嬷嬷凑到青鸢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小主子还活着。”
青鸢惊得嘴唇发白,“这怎么可能不是烧死在宫里吗”
林嬷嬷拿出龙纹长命锁,“他活着,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可精神着呢。”
青鸢盯着长命锁,紧紧揪住胸口,许久才重重透了口气,却是无声地大哭起来。
“我闵家能昭雪么”
“等小主子恢复身份,还有什么可愁的”
“别告诉他我在这里。”青鸢垂泪道,“嬷嬷,您突然找我来,定是遇上了为难事,您尽管说,我能做什么”
林嬷嬷附耳道“事关小主子生死,求表小姐”
黑黢黢的夜空如一顶厚重的幔子罩下来,一阵又一阵的西风,吹得窗前的竹林沙沙作响。
朱闵青躺在塌上,秦桑正小心地给他抹眼膏,
抹好后轻轻吹了吹,秦桑笑吟吟说“今儿太医说你的眼睛大有好转,再休养一两个月就能大好,安心了吧别整日皱着个眉头,瞧瞧,眉心都长出竖纹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朱闵青只觉一阵吹气如兰,似有似无的幽香萦回环绕鼻尖,顿时一阵口干,扭脸躲开,半天才道“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年节,到时我带你去看社火。”
“社火啊,舞龙舞狮跑旱船都看过不少,京城有没有打铁花我小时候曾在真定庙会看过一次,真是好看,可惜后来没了。”
朱闵青回想片刻,“我很少逛庙会,等我问问崔应节,他是个包打听,常混迹在茶楼酒肆,一准儿知道哪里有。”
“崔娆约我明天去银楼打首饰,我托她问一句也行。”
“正好明日要去趟署衙,我和你一起去。”
“快算了吧。”秦桑笑道,“你没发觉崔娆这阵子都不来了人家生恐见面尴尬,你就别在她面前露脸了。”
朱闵青皱皱眉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外间响起小丫鬟的问好声,林嬷嬷回来了。
秦桑起身道“天不早了,早些歇着,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她出去,恰好林嬷嬷挑帘进来,二人差点碰上。
秦桑隐隐闻到一股异香,甜得发腻的味道,好闻,却很怪。
这样的甜香,秦桑从未在别处闻过,不由暗笑,林嬷嬷用的香真是与众不同。
虽觉奇怪,却也没多想。
翌日天光晴好,巳时刚过,秦桑就早早出了门。
稍后,林嬷嬷也出了门。
因来的是九千岁的亲闺女,银楼的老板娘一张脸笑得比花还灿烂,请人到雅间就坐,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摆出来,任凭秦桑二人挑选。
女孩子没有不喜欢首饰的,秦桑和崔娆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