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好。

    虽然忘记了什么，但是，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

    黑夜寂寂，永无黎明。

    夜晚的都市，灯红酒绿，外面的霓虹灯闪闪烁烁，透过玻璃照入黑暗的房间。

    他只是孤寂的坐在地上，没有酒。

    她不喜欢酒味。

    更何况酒能让人忘却烦恼，他却不能忘记她。

    内战打响。

    往日的推心置腹已经一去不返，同谋和交流变成敌意与缄默。

    他只有躲入她的房间，缅怀逝去的人。

    他绝望，他祈求上天将她还回来。

    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天上没有神明。

    他还拥有的，只是记忆。

    记忆中他拥着她，坐在山巅上俯瞰日出。

    那是事发前的最后一次度假。

    如今，不过如同死灰。

    一切与她所共渡的日子，都如同老旧的黑白影片，失去色彩，丢掉了光，只剩下影子，在记忆中盘旋而不可散去。

    生命中所有的灿烂，终要寂寞偿还。

    突然，有人叩响了门。

    “滚”他头也不抬，只是嘶吼着。

    那个人迎着光亮走进来，由于背光，看不清脸，却能以红蓝的色条明晰他的身份。

    史蒂夫看见颓废至此的他，蹲下身来，似乎刚刚出任务回来，身上的制服没有换下，板过他的肩，强迫他看向他，“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战争还没有结束，你不能就这样颓废下去想想佩蒂，她难道乐于看见你这个样子吗”

    “我我不知道，”他终于嚎啕大哭，眼泪顺着脸向下，不断的滴落，“她明明答应我的”

    内战结束。

    他站在一面镜子前，脑海里回旋着斯特兰奇的话。

    “你能看见她，这只能追踪到她的蛛丝马迹，但是，由于平行世界，可能这是一个毫无关联的她。”

    “不要扰乱正常的时间线，不要与她说话，她也许看不见你，记住，你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害死另一个世界的她。”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法师的指导，开启了镜子。

    镜子里的她老了许多，眼角有了皱纹，眉间发间依稀苍白。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如同跨越时空，看见那个与他相依的她。

    阳光突然扑洒下来，照在她的脸上。

    她转头，也许，向着镜子处，露出了一个微笑。

    “等我死后，找到他，告诉他，我不爱他了。”

    她这样对自己的后代说。

    佩蒂早就知道，自己有一个爱人，但是从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那样一个年轻人。

    年轻，当然，她透过镜子，看见了他那张带点稚嫩的脸庞。

    炙热的爱情，她却已经垂垂老矣啦。

    不能对他那样残忍，只好，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