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海洛因为主料的红丸,又掌握在公共租界跟帮派分子的手里,还没有来得及普及出去。
所以很多大烟馆子给底层人吸的,都是这种掺了大量杂质的鸦片“糖糕”。
穆拉拉虽然不知道当初穆鸿仁是怎么中了招的。
但只要不是用了红丸或者高纯度的鸦片膏,戒断起来应该还是相对容易的。
毕竟穆鸿仁是个真穷逼,让他每次都抽上等烟,那他肯定是抽不起的。
最多就吸点杂质齁多的下等烟。
身上真的没钱时,甚至只能收集用来包烟泡的纱布冲水喝,聊以过瘾。
再加上穆鸿仁上瘾的时间又不长,狠狠心总能戒掉的。
如果那些人真的这么舍得本钱,每次都给穆鸿仁用了“好料”。
那就没办法了,大不了这人一犯大烟瘾,自己就全程绑着他。
穆拉拉还就不信了,有她亲自看着,这人还敢屁颠屁颠地往大烟馆里跑。
可小心自己打断他的腿反正瘸子也比瘾君子来得好。至少不会整天琢磨着怎么卖媳妇抽大烟。
陈碧云一听这话一愣,随即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啊看大夫我我没钱的。”
穆拉拉听了这话,往门外走的脚步一停“既然离不了婚,那就想办法治住他,不管是治好了,还是让他一辈子都瘫痪在床上,也比一辈子就靠着你洗衣服供他抽大烟强吧”
这万一以后再有了孩子呢
难道眼看着他真的成瘾深了,从一发瘾就闹着卖老婆卖妹子,变成真的生孩子卖孩子过活吗
陈碧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明明丈夫都成了这种狗屎样子,可她娘家人不但不替她出头,还着急忙慌地划清界限,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穆拉拉记得因为穆鸿仁抽大烟的事,两人还闹没了一个孩子。
为了这事这两口子是闹过离婚的。
但陈家一听见这消息,就放出话来,绝不允许陈碧云离婚,不然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陈碧云本身就不是个多有主见的人,见娘家人这副样子,又听了几句邻居阿婆们的风言风语,就再也不敢提离婚这事了。只辛辛苦苦地替人洗衣裳,供着丈夫抽大烟。
自个儿这大冷的天,也只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式棉袄袍。
穆拉拉这人天生情感淡漠,不大爱管外头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但她家老头子是个面臭心好的婆婆嘴。
开武馆时忙还不明显,但后来武馆关张后,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常年奔走在居委会大妈的路上。
催婚、劝架、调解、八卦那真是无所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