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他身上,洁白的外衣粘上了肮脏的土块。
他今天的穿着很特殊,脖子上挂着一串描绘愉悦人脸的珠子,头上还戴着类似莲花一样宗教意味浓厚的帽子。脚上束缚有细细的银链。
至于那张孩子气的脸,额头前贴了火焰花纹的金箔,让一双七彩琉璃色的瞳孔更加突出。
显然童磨是从仪式当中跑掉的。
阿雪问他“你觉得我会把你藏起来吗”
此刻的童磨就像一只从笼子里跑出来无处可去的野猫,他遵循本能跑到他认为合适的地方,甚至没有考虑过接下来的事情。
阿雪却觉得他像是娇滴滴的跑出来的小姑娘,就像当初的阿吉一样,谁说阿吉一定是为了爱情,不是为了自由呢
童磨没回答,一字一字说“我想上来。”
阿雪把自己的翡翠烟枪砸下去,结果还是没把他打清醒。“你把东西给我捡上来,你可以从后门进来,没有人不过被抓住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好像得到了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童磨把长烟枪捡起来,一会果然找到了正确的道路,顺着楼梯小跑上来。
他夸赞说“女鬼小姐的房间真大。”
阿雪“谢谢,你的也很大。”
但是还是有不一样的,阿雪的房间奢华非常,而童磨的房间就是空荡荡且毫无生机的。因为他不需要这么多的想法和爱好,他的父母如此觉得。
上来的童磨把东西放到阿雪的桌上,又站开。
“你的脚太脏了,你应该在门外洗一洗再进来的。”阿雪用烟枪另一头指着门外,那里有一个打满清水的水槽。
童磨赤着脚,穿过沾满污水的泥地,现在又踩脏了她的地毯。这种地毯是羊毛编制的,听九条受是波斯毯。
“明明是你让我上来的。”童磨假装委屈。
“算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吧。”不过很快阿雪后悔了,她说“你身上太脏了,还是别坐了。”
童磨唉声叹气“我身上的泥巴还不是因为来找女鬼小姐吗但是你居然嫌我脏可能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吧,唉,罪孽啊。”
“算了,你随便吧。”阿雪问他,“你不怕抓回去吗我告诉你,我这里可不藏人。一会也还有人要过来。”
童磨充耳未闻,他在阿雪的面前照了个镜子,甚至还转了个圈圈“哦,我原来长这样。”
他对于自己今天的打扮不是很满意,那对奇葩父母的审美显然是不能让童磨高兴的。他的袖子太长,衣摆太宽,帽子把他压得更矮了。
他把整个袖子卷起来,阿雪看见他手上有一整片的浮世绘。
画得很怪异,有裸身的美女,无头的怪物,还有冥府和黄泉。这一条手臂仅仅露出整个图案的冰山一角,可以看出画者带着荒诞癫狂的情绪。
童磨不知道身上的图案有什么含义,他只是说“你就在看这个吗不好看的,他们在我背上也画了东西。”
他的背上是恶鬼。
密密麻麻的,粘连扭曲的人体,一颗颗细小的脑袋就从肉山里探出,空洞的眼眶死死盯住眼前。
“他们说要在我身上封印恶鬼呢,只要能够封印下来,大家也就不痛苦了。”
阿雪忽然想起一点不美好的回忆,某种厌倦的情绪占满了她的胸膛。
她用烟杆敲敲童磨的帽子,“你要把这些东西洗掉吗”
童磨抱着衣服退后半步,瞪大眼睛“你这是非礼我”
他不愿意洗掉,阿雪也就不强迫了。某些成分的矿石粉末对身体有害,一直留下去可能会中毒。但他用这种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神看着她,阿雪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