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琢谦逊地道“我的字自然不敢和温先生比,不过昔日在家中,几个弟妹都是我启的蒙。”他的字写得虽然比不上名师大儒,但教蒙童,他有经验。
顺宁郡王原本就在头痛福襄的教育问题,闻言眼睛微亮“没想到阿琢这般能干。”
年年小声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吹牛。”
段琢微微一笑,忽然又伸手握住她的手。
年年吓了一跳,用力一挣没能挣脱,戒备地道“你做什么”
小姑娘雪白的小脸紧绷,一对黑白分明的杏眼受惊地睁得圆圆的,说不出的有趣。段琢看了她片刻,秀眉微蹙,神色落寞“郡主似乎对我颇多误会。”
年年十分愤怒呸,什么误会你刚刚匕首都亮出来了,要不是便宜爹及时赶到,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现在装什么好人
段琢拇指缓缓拂过她的指根,好脾气地道“我可以证明给郡主看。”
段琢的指腹却不像她的人一样精致,上面带着老茧,磨砺过年年柔嫩的肌肤。轻微的刺痛传来,刚刚被匕首压住的恐惧再次回归,年年蔫了,不敢再挣扎。
笔上墨汁未干。段琢将笔杆硬塞入年年的手中,站在她身后,把着她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划过。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响,淡淡的青竹香气包裹而上,这个姿势,几乎等于从后将小小的她拥住。年年浑身僵直,违和感越来越强烈这种熏香,女孩儿似乎很少用还有段琢的手。
年年忍不住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轻易将她整个手都包裹起来,掌心布满老茧,似乎是练武留下的。段琢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皇家的郡主会将手练得这般粗再说,哪个女孩儿的手会这样大
等等年年脑中蓦地灵光一闪会不会是话本中的男扮女装她越想越觉得必是如此。王妃和段琢要避开临川王的耳目逃亡,把段琢打扮成女孩儿是最安全,最出其不意的办法。
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现在想来,他的声音也是,童音固然雌雄莫辩,可他的声音不够清脆,明显更像男童。
“专心些。”段琢温柔含笑的语声在她耳边响起。年年只觉他手指用力,指尖顿时一阵剧痛传来,瞬间回神。
这王八蛋,居然掐她手指头上被聂轻寒咬伤处结的伤疤。
面前的纸上,出现了一个端正的“年”字,虽然谈不上有多好,却横平竖直,棱角分明,比她刚刚仿写的福襄的字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顺宁郡王也注意到了年年手指上的伤疤,诧道“福襄的手指这是怎么了”
年年咬牙切齿段琢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丹桂堂中,她好不容易藏住手,全被这厮破坏了。还好伤疤已经快脱落了,应该看不出是咬伤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是段琢的对手,勉强控制住自己踹对方一脚的念头,一脸轻描淡写地答道“不小心被树枝扎伤了。”
顺宁郡王不悦道“贾氏怎么照顾你的”
年年冷冷呛声道“我自己不小心,关贾妈妈什么事你怎么不怪你自己,怎么照顾我的”
顺宁郡王一噎“你这孩子”眼角余光瞥到一旁温婉含笑的段琢,意识到有外人在,神色缓和下来,“福襄被我们宠坏了,脾气不好,阿琢休要见怪。”
胡说,她脾气不好她和面前这家伙比起来,脾气好上天了好不好她最多冷言冷语说几句,这家伙可是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
段琢微笑道“郡主天真烂漫,甚是可爱。”
顺宁郡王高兴起来“阿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