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妈妈抱着年年穿过穿堂,便见院中丹桂飘香,正中竖着一玲珑山石,石旁奇花异草,错落有致,另有一放倒的巨石中间被挖空,里面蓄了水,养了几尾色泽艳丽的锦鲤。
前面是五间正房,雕梁画栋,精巧轩丽,抄手游廊将两边厢房连起,廊下每隔几步,便挂一盏彩绘八角宫灯。个穿着杏色比甲,容貌俏丽的丫鬟垂手敛息,恭敬地站在门帘外。
见到年年过来,两人正要行礼,便听到里面传来娇娇的声音“父王,葭儿好想你。”
顺宁郡王常庸爽朗的笑声响起“来来来,好闺女,让父王看看,是不是瘦了”他声音一顿,“咦”了声,“怎么眼睛肿了,是谁欺负我们孟葭了”
“父王”孟葭撒娇道,“谁会欺负我啊只是我听说父王回来了,高兴得哭了。”
顺宁郡王又笑了起来“我们孟葭真是贴心。”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真没人欺负你吗”
孟葭犹豫了下,答道“真没有。”
一道男童的声音愤愤不平地响起“二姐姐真是心地良善。明明前几日你一片好心,愿意将自己的马让出,却有人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把你惹哭了。”童音清脆,正是世子常卓的声音。
顺宁郡王听锣知音,声音沉了下去“福襄又给你气受了”
贾妈妈的脚步不由一顿,担心地看向年年世子这样偏帮着孟葭,郡主该多伤心啊。
年年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冷淡“进去。”
她一出声,两个丫鬟先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向她行了礼“见过郡主。”一个通传道“郡主来了。”另一个忙殷勤地帮她揭了帘子。
年年示意贾妈妈放她下来,自己进了屋。一屋子的人脸色各异,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除了坐在主位上,穿着红罗袍,修眉俊目,蓄有长髯的顺宁郡王常庸,屋中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年年的目光扫视一圈,看到了眼圈红红的孟葭,小胖墩常卓,端庄秀丽、打扮朴素的于侧妃,抱着襁褓中的常谙的姚姨娘。一家子来得齐齐全全,却没看到燕蓉和段琢母子。
人呢,带都带回来了,总不成还藏着掖着吧年年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走到孟葭面前。
孟葭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害怕地垂下头,手足无措地叫了声“姐姐”。
年年还在想着段琢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脱口问道“父王,不是说有客人吗”
顺宁郡王望着高傲冷漠的长女与瑟瑟发抖的次女,想到常卓刚刚的话,脸色难看起来“放肆见到本王不先行礼,还仗势欺负自己的妹妹,不孝不悌,你母亲当初怎么教你规矩的”
对孟葭温言细语,对她就是横眉冷对,若是真正的福襄还在,一定会伤心的吧。
年年忍不住有些心疼原身,神色平静,乌漆漆的眸子盯着顺宁郡王,淡淡开口“我母亲已经没了一年了。”
顺宁郡王一噎,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满腔的怒火顿时熄了下去。眼前浮现了王妃温柔的眉目与福襄小时候活泼可爱的模样,他心中蓦地一恸。
福襄,原来不是这样浑身是刺的模样,若不是那场变故是他对不起她,没有保护好她们母女。
刚刚的凌人气势荡然无存,他脱力地支住额头,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于侧妃见状,笑容温婉,打圆场道“郡主真性情,自家姐妹,有什么说什么,哭哭闹闹也是常有的事。孩子嘛,昨儿闹了,今儿就和好了,偏您上纲上线。”说着,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