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诉祖母,罚她跪祠堂。”
谢姝瑜面无表情地看着扯着自己衣袖、穿着精致贵气,满脸骄横,语气咄咄逼人的少女,眉心一突。
这也是她不想出门的一个原因,出门必遇事,遇事必糟心。
拉着她的少女是杞安侯府排行第五的三房嫡女谢姝絮,谢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也是原主的五妹妹。
谢家的基因好,个个相貌都不差,谢姝絮相貌娇美,却被那盛气凌人的娇蛮硬生生折损了几分美貌。
而另一旁低着头作隐忍状的少女,谢姝瑜将目光移向她,眸光微闪。
原主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四小姐谢姝墨。
杞安侯府再怎么说也是勋贵人家,即便没什么实权,但根基还在。这个人同样是侯府的小姐,待遇却与她们天差地别。
这样寒冷的天,无论是她还是谢姝絮都裹上了厚厚的夹袄,即便再素净衣服上也有精湛的刺绣,面料更是时下流行的罗云锦缎。
谢姝墨却身着洗得有些发白墨绿色的夹袄,说是夹袄其实只是加了一层薄薄的棉,十四岁的少女,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显单薄,根本不足以抵御风寒,这样的衣服别说是府里的小姐了,即便是稍微得脸的丫鬟也是不会穿的。
在谢姝瑜怀里只露出半个头的楚固钰心里嗤笑不已,啧,“刚正古板”的谢老头家风也不见得有多正。
此刻,瘦弱单薄的少女隐忍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谢姝瑜看了书,自然知道这人的日子不好过,但眼下瞧见了她这副小可怜模样,也不免唏嘘不已。
原主的母亲姚氏婚后和丈夫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谢鈷,女儿谢姝瑜,感情甚笃。
突然有一天,谢正濠领着余氏和她四岁的小娃娃进了侯府,要将余氏纳作妾室,姚氏见到二人后,气得当场晕厥,这不仅仅是在打她的脸,同时也是在戳她的心窝子。
她以为她的夫君是爱重她的,却没想到谢正濠也学着那些个人养外室,连孩子都那么大了,她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怨作为当家主母,她可以接受丈夫纳妾,但她不能容忍丈夫的期骗,昔日的恩爱现在就是一场笑话
姚氏性格过刚,谢正濠又不善于解释,经此一事,两人貌合神离、相敬如“冰”,连带着老夫人也对她极有意见,说她不识大体。虽然老夫人也极不待见那对母女,在外面生的孩子,也不知道清不清白,别玷污了谢家的血统,奈何儿子坚持,她也只能眼不见为净。
后院没人待见这对母女,可想而知,谢姝墨的处境有多艰难。
原著中对此人着墨并不多,背景板一样的存在,早早就领了盒饭。她和她的生母余氏存在的意义便是激化谢正濠和姚氏的矛盾。
这个年纪的女孩,放在现代,该是千娇万宠,明媚无忧,而谢姝墨却早早经历了人情冷暖,失了那份鲜活。
唯一在乎她冷暖的生母余氏也在前两年去世了。
或许是想到了曾经是孤儿的自己,谢姝瑜心头微涩,她不着痕迹地抽走自己的袖子,眸色淡淡:“五妹妹,我未曾亲眼见到四妹妹摔了你的镯子。”
谢姝絮和谢姝墨均是一愣。
见她居然不配合自己,谢姝絮反应过来刚想发火,她又继续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五妹妹的镯子好端端地戴在手上,怎么会摔着”
“那是因为”谢姝絮刚想回答,却见谢姝瑜一手抱着团子,腾出一只手弯腰捡地上的碎玉,她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就要阻止,谢姝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