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华洒在重楼叠榭上,似有银色光辉在流动。
破妖殿内食案列为两侧,着各宗门道袍的年轻修士端坐于食案后, 时不时推杯置盏。
正热闹之时,一位面色冷淡极为俊美的少年从殿门外走进来。
这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金相玉质, 如琢如磨。跟殿内道袍加身的各宗门修士不一样, 少年一袭浅蓝色常服,护腕紧扣, 除却腰间一块翠绿的玉佩,别的什么也没有。
离得最近的几人定睛看去, 只觉得少年瞳色浅淡非常, 整个人若弦上利箭、雪山冷松, 令人不敢随意靠近。
只是有些熟悉若是再背负剑臂搭拂尘, 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凌芳道君
暗暗打量的众人惊出了一身汗,正要忍不住说话,坐于主位上的掌教灵非子温声道“灵遥怎么过来了你父亲呢”
谢灵遥停下脚步, 抬手行礼, 淡声道“父亲在后山, 命我来前殿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谢灵遥很清楚,这只是两个父亲打发他的理由罢了。
他薄唇抿得死紧, 想着在破妖殿待一会儿就离开,他是绝不会同意小父亲给他生个弟弟的
除祟日不久,孔雀城举行座谈法会,邀了仙门各派,除了一些路途遥远实在赶不及的宗门,能来的修士都御剑赶了过来。
郁回站在厢房窗前,看着底下熙攘的人群,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谢沉海从身后搂住他,低声问。
郁回道“听闻此次法会会有大比,我担心灵遥”
他是妖,谢沉海是修者,两人生下来的孩子自是与众不同。
谢灵遥完美的继承了谢沉海在剑道上的天赋,也完美的继承了郁回的木灵之术。
然而灵力与妖力相撞,造成的结果就是谢灵遥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只要其中一方失衡,他就会变回本体。
是的,本体,谢灵遥跟郁回一样,都有妖身。
郁回担心儿子会在大比上灵力失衡,一直没有同意他参加座谈法会。直到阿耶莱佛子给他传了封剑信。
想到阿耶莱佛子在剑信上的话,郁回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一直将孩子放到面前看着。
他能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了一世。
“你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了,同辈大比里,只有珈蓝山的大弟子青衡有能力与灵遥一战,其他人不足为惧。”
谢沉海半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将人打横抱起。
郁回回过神来,羞怒道“快放我下来,灵遥一会儿就回来了。”
让孩子看到,多害臊。
谢沉海将人压到床上,两人火热的吻了一阵,他直起身,一边解护腕带一边开口“不许再吃情丹了。”
郁回枕着软枕,乌黑长发凌乱的散着,眼里全是水光。他轻轻喘着气,道“有灵遥就够了。”
“再生一个。”谢沉海将护腕带外袍扔到地上,压下来,“生下来,让灵遥带。”
楼下大堂,谢灵遥猛地睁开眼。
他瞳色浅淡,看着极为冷漠,突然睁开双眼,将对面一直偷偷打量他的少年狠狠吓了一跳。
“谢、谢师兄”少年怯生生开口。
谢灵遥将目光落到少年身上,淡声道“何事”
少年红着一张脸,声音几乎听不见“听闻听闻谢师兄修的是银霜剑道,好厉害。”
谢灵遥道,“还好。”
他从衣襟处掏出银两,放到桌面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