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 在琴音将止未止之际, 一道若有若无的箫声又响了起来, 箫声轻柔绮丽, 连绵不绝, 如风中柳絮般缠绕着琴音, 让人有种温柔而又多情的感觉。
箫声渐低, 琴声也止住了, 路小满从阁楼顶上翻身下来,看向坐在窗前正轻抚着琴弦的白衣男子, 他面容俊秀,气质儒雅,只是在眼睛的位置蒙着一条白布。
“刚吃了药便这般有兴致我还以为你现在应该难受着呢。”
花满楼现在每天都要先由一位大夫为他施针打开经脉, 再泡上半个时辰的药浴, 最后由另一位大夫辅以推拿的手法,让药效更好地发挥出来。这一套完整的流程走下来,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做不完的, 加上他一日三餐都要喝那苦得掉渣的中药,便是旁人看着也觉得十分折磨人。
“再难受也该习惯了。”花满楼微笑道,脸上没有半点阴霾,似乎被折腾了半个月之久的人不是他一样,“再说了,你们之所以做这些麻烦事,全是为了我,既然你们这些出力之人都没有抱怨,我又怎么会不知好歹地叫苦呢”
小满最欣赏花满楼的一点,就是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多过为自己。他当然不是圣人,也有属于个人的悲欢离合,但却称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君子。在这尔虞我诈,刀光血影的江湖中,这样一位可爱的正人君子是多么难得。反正刚刚才被黑化张无忌摧残过的路小满是深深的感到治愈了,所以帮他治疗眼睛,虽然有些麻烦,但她心里乐意至极。
毕竟这么美好的人物,这么美丽的眼睛,却看不见东西,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何况她所需要的药材与大夫花家都能,治疗时她也只不是动动嘴皮子隔空指导一下罢了,简单的很,也不需费什么力。
她并不是那种喜欢把好东西藏着掖着之人,一开始就跟两位大夫说了,药方不是她独家的,他们也可以用在其他病人身上,只要能发挥出它最大的效果便好。但从小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让他们立下了“绝对不会将方子外传”的誓言。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治疗效果总体而言挺符合她的预期,花满楼的眼睛已经模模糊糊地能够看到一些光线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时候,花家那边却突然来信说找不到赤灵芝,他们连天山雪莲和紫灵芝都找到了,就是寻不到赤灵芝。
关于赤灵芝的生长地,神农本草经和本草纲目中均有记载
“赤芝生霍山、青芝生泰山、黄芝生嵩山、白芝生华山、黑芝生常山、紫芝生高夏山谷,六芝皆无毒。”
又言“凡求芝草,入名山,必以三月、九月,乃山开出神药之月。”
如今正是春季,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按理来说,现在去山里采芝的人应该不少才对,怎么市面上会连一株赤灵芝都买不到呢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邪门,花家也很无奈,信上说花满楼的六哥已经亲自带队前往安徽当地收购灵芝去了,实在不行就自己进山采摘。赤灵芝是最后一副药的七大主药之一,绝对不能缺少,还好现在他们的进度才到第三副药,暂时不到要用它的时候,无需太过着急,只要在接下来的二十天之内找到赤灵芝并将其按时送来就没事。
路小满这样想着,却一晚上都没有睡安稳。
第二天一早,她便下了一个决定她要亲自去霍山走一趟。
霍山在安徽境内,地处大别山北麓南北交界处,气候温和,植被丰富。因为地形复杂封闭,多数处于原始状态,一般人贸然进入后很难辨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