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先捂着胸口咳了几咳, 接着微微睁开双眼, 然后余光便扫见床边坐着的一抹碧色倩影。
“师傅”
林平之视线还不大清晰, 下意识地便喊了这么一句, 身旁那人愣了愣, 一边抬手将他扶起一边柔声道
“林公子, 你醒了。”
那声音轻柔婉转, 如黄莺出谷般, 让人听了倍感舒适, 却全然不是路小满的声音。林平之心头一坠, 这才真正清醒过来, 只觉得口齿中苦涩难言, 便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林公子, 当心着些。”
那姑娘又连忙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扶他坐好之后, 这才端来一碗温水递到他嘴边,
“你刚醒来,先喝些水吧。”
林平之却不就碗, 勉力伸手去接了, 喝了几口润润嗓子,压下喉中那股甜腥,这才温声道谢
“多谢姑娘。”
“林公子千万别这样说, 你从那木高峰手中救了小女,该道谢的是小女才对。”
那身穿绿衣的年轻姑娘,也就是先前被木高峰穷追不舍的岳灵珊,此刻望着林平之面露感激道
“都怪我平日里不听爹爹告诫,此番任性出走累得林公子被那恶贼所伤,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所幸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若是真的有个甚么三长两短,灵珊怕是此生都不能心安了。”
林平之听她说得情真意切,心中倒也有了几分宽慰,但却不愿这姑娘执意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便以实话告之曰
“岳姑娘客气了,那木高峰本就与林某有着深仇大恨,这厢他作恶不成反被我撞见,成了我的剑下亡魂,也合该他命里有此一劫。我虽受伤不轻,但是却了解了一桩因果,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又怎能说是受姑娘牵连呢再说了,我不慎被他所伤,实是自己学艺不精的原因,岳姑娘无需太过挂心。”
岳灵珊听完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林公子谦虚了,我瞧公子的剑法精妙绝伦,年轻一辈中也当是数一数二的”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略有些失神
“要不是那时我回转而来被那恶贼拿捏住,害得你束手束脚,凭你的本事,又怎会被他所伤总归是我自不量力,拖累了你。”
她说着,摆在膝上的双手也不自觉收紧。
“如今林公子正处于风口浪尖,在外行走本就不便,现又有伤在身,这段时日便安心在此处休养吧,灵珊愿尽绵薄之力,照料公子痊愈。”
“不可,不可,岳姑娘,林某身体无甚大碍,万不敢劳烦姑娘看顾。”
林平之连忙出言婉拒,他倒不是信不过这岳灵珊,此人虽是岳不群的女儿,但通过几次短暂接触他已明白这姑娘心思单纯,没甚么坏心眼,与她那父亲完全不是一路人。而这次他也算是误打误撞救了岳灵珊一回,按这姑娘的品性,绝不会将他的消息散播出去。
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短时间内还好,若是真的让岳灵珊在此照料他十天半月,实在于礼不合,他担心会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岳灵珊也是个性格倔强之人,她既认定自己欠了林平之一遭,便说什么也要偿还他这番恩情。若是其他面皮薄些的姑娘,被直言拒绝一次便不会再提甚么了,她却丝毫不为所动,心中自有一番坚持,只默默将林平之手中的空碗接过,便出门给他端药拿吃食去了。
林平之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急也有些窘涩。他担心牵动到伤处,不便起身,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神色间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