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药元思难得用调侃的态度对许宿,让许宿有些恍惚。
他经过两辈子,才好不容易与人两情相悦,却因为身体原因,只有少数时候能和药元思行那等逍遥之事,所以真心地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除此之外,他也会害怕,害怕美好的东西易碎或者容易消失,又烦忧身体欠佳的自己成了药元思的累赘,他数次有过等自己病逝之后,药元思反而可以重获自由更好的糟糕心态。
大概也正是这些说不出口的心思压抑在心头的缘故,许宿本就不如意的身子愈发不好。
前几日,他终于忍不住对药元思表达,希望药元思不要再管他,离开许府继续做他的逍遥医者的想法。
最后当然是吵了一架,许宿还对药元思说了一些气话,什么“你就是可怜我”“我知道你看我烦了”“你是不是至今还觉得我喜欢颜旭之”等等事后想起来不该出自他口的实在不像话的话。
而药元思每每否定,许宿却更是灰心丧气,最终药元思当着他的面摔门而去。
之后虽然还是日常照顾许宿,两人却总是相顾无言。
今日还要感谢荀渊穆三人来到许府,因为这是他们这么多日来第一次说话。
每听药元思说一个字,许宿便抑制不住的欢喜。
他明知这样的局面是自身性格造成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明明知道不应该去责怪药元思什么,明明是他面对药元思表现的不自信时没有肯定自己对对方的情感,是他自己的问题更多,却怒气冲冲地将所有不悦都说成是药元思的问题,还说药元思不相信
其实,真正对这场感情不自信的人是他许宿才对。
这些许宿都清清楚楚,可或者正是因为明白,不论自己如何发泄压抑了两辈子脾气和任性,药元思依旧不会离开他一样,十八年来与药元思走来,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对不起。”许宿将脸埋在药元思胸膛,闷闷道歉。
药元思叹息一声“没想到你还是在这里钻牛角尖。”他将许宿放到床榻上,坐下后,用手摩挲着许宿的脸颊,“我的许先生,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和曾经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心思重呢我自然是相信你对我的爱比对任何人都多,而我那天发脾气,是觉得你应该对自己、对你我的感情更有自信一些。我心悦你,我信你,希望你身体康健,想与你一路相伴到老,这些话是我由衷的。”
两人凝视半晌,泪水从许宿的眼角滑落,药元思温柔地将之揩去。
下一刻,许宿缓缓抬起手,药元思的脸庞被捧住,然后许宿凑上来吻在他唇上。
他的许先生道“我真的真的真的喜欢你,一点也不想你离开我,我想你一直陪着我。请好好给我治病吧,我想身体康健,与你一路相伴到老。”
许宿如今只是个功力全无的普通人,就算身体康健,最多也就在能活个几十年。而药元思身为绝顶高手,年岁自然比许宿长很多。
他们谁都清楚这点,但谁也不再提及这件事。
自药元思抱着许宿进屋后已经过一炷香。
颜清曜起先看到两人和好似的行为很是开心,但后来一想到许宿的身子问题,开始左右来回地走来走去,每一个转身都会长叹一口气。
凌生声音有些轻地抱怨道“颜女侠,你这叹气听得我心里堵得慌。”
他虽然对许宿和药元思的事一头雾水,但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也让他明白,是两人因为颜先生而闹了些不愉快。但凌生又觉得因为颜清曜说的话,两人已经和好,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许先生的病吧。
颜清曜一听凌生的话,倒也没有回怼,只是停下步子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