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纱拔出匕首,横在二人之间,拧秀眉道“袁三,我不是会和你开玩笑的姑娘。”
袁烨俯身,将脖子送到匕首锋利的刃边,说的一本正经“简妹,我也没在同你玩笑,你若不信我,先取我半条命,再留我半条命回去准备三媒六聘娶你。”
简玉纱审视着袁烨,有一瞬间的恍神。
她知道袁烨,从来不说无决心无把握的话,可袁家断断不会许他娶她这样的女人。
就在简玉纱失神的一瞬间,袁烨脖子往锐利的匕首上一倾,薄薄的刃割破了他的皮肤,登时见血,鲜红的血,沿着刃渗出来,刺了简玉纱的眼睛。
便是念着袁烨往昔对简家的旧情,简玉纱也不能伤他。
简玉纱收起了匕首,扔了一方帕子给袁烨,语气并不好“擦擦吧。”
袁烨捏着简玉纱给的帕子,随意地捂在脖子上,很敷衍地擦了两下。
简玉纱实在看不过眼,这个时候又不想跟他多说话,便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袁烨捂着脖子跟过去,笑说“简妹,你我青梅竹马,除了你祖父,我是最知道你的人。要说性子硬,我见过的人里面,包括男人,都没几个及你,可要说心软,我见过的人里,包括女人,也没有几个及你。”
简玉纱顺着袁烨的话说“我从前以为我知道你,如今看来,我是不知道你的。”
袁烨笑的更厉害了,挑高了眉毛问“不知道我什么”
简玉纱瞪他一眼“不知道你轻浮。”
这在袁烨看来却是嗔他,他显出三分笑意,陪着简玉纱坐着,神色温柔问道“你与闵恩衍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玉纱思及前世今生,嗓音轻轻的“我与他之间,说来也简单”
简玉纱没说重生的事,却把二人婚后互换的事告诉了袁烨,她还说“成了闵恩衍,我才知道闵家人都是什么嘴脸,嫁进这样的人家,是我的不幸。幸而近来我已经能够与闵恩衍自由互换,遂和离之事,也不远了。”
虽然匪夷所思,袁烨毕竟是亲眼所见,信不信都信了,末了他还感慨道“难怪我在营卫里见到这个草包总感觉不同了原来是你。”
简玉纱一笑,袁烨认出她来,并不奇怪。
袁烨拎起茶壶,有些责怪“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找我”
简玉纱没答,袁烨垂头斟茶,也不再问了。
更漏滴滴答答,简玉纱起身送客“三哥,真的不早了,你回去吧。我明日清早还要去找邓叔议事。凡事等我与闵家和离之后再说。”
袁烨颔首道“好。若和离有难处,再不要瞒着我了。”
简玉纱点了点头。
袁烨临走前,坏笑着说“你可知道在沿海那边,兵士们怎么娶妇的”
简玉纱哪里会知道,便摇了头。
袁烨摸出一把匕首放在简玉纱手里,告诉她“营里有规定,单身汉兵士们,若抵倭遇到无家可归的女人,只要双方都肯,便叫女人拽着他们的兵器,跟他们走。这便是军中汉子们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你我成婚的时候,我便用这把匕首,牵着你拜堂。”
简玉纱眉心微动。
袁烨一眼瞧见她手上的牙印,问道“这谁咬的”
简玉纱慌忙遮住牙印,也被迫收了匕首,遮掩说“狗咬的。”
袁烨心里有疑,却没逼问,便离开了。
月上树梢,夜凉如水,简玉纱掂量掂量了手里的匕首,心里也跟着发凉。
拜堂的时候见兵刃,可不是喜兆。
简玉纱收起匕首,正欲入寝,忽闻顶上有异响。
她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