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正捏着件急事的徐庆当即苦了脸,“这可真是白霜,郎君被哪位请走了”
白霜提起裙角下了台阶,轻笑着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近来宴请郎君的可还少吗”话虽如此,她确实是知道今日是谁来邀请了郎君。前两日多是杜荷赵节柴令武等几位友人,今日的却是个不大熟悉的名讳,故而白霜记得很清楚。
韦常。
这是个不寻常的姓氏。
宽敞的楼阁正能望到窗外扑簌的雪,低矮的坐具铺着柔软的垫子,甚至于还有几个抱枕样式的物什摆放着。楼下有琴瑟声起,摇曳而动人,歌姬拨弄着琴弦,正合了外头悠扬的雪景。
袅袅茶香涌着白烟,韦常冲泡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而淡定。世家出身在他身上留下诸多的痕迹,在褪去了刻薄尖锐的棱角后,光是这般坐着,韦常就显得比常人风姿卓越。他抬眸望着对面的人,端着茶杯推到虞玓的面前,“许久不见,对长安甚是怀念”
不然也不会望得出神。
虞玓吃着茶水,淡淡地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韦常轻笑起来,以往眉梢流露的郁闷之色早就褪去,那种仿佛透着暴躁焦急的心态消失后,他说着话也甚是从容,“我只是好奇你分明不喜欢我,可对我的邀约却从不拒绝。”
“如果某知道你现在是这般废话的人,想必也就不会来赴约了。”虞玓懒散地说道。
韦常笑着摇头,“你不会。”他慢慢品茗着他刚刚冲泡的茶水,吃下满唇的茶香后,“但我总算知道当初为何太子殿下与你都会关注甚至给予了我别的机会。”
虞玓挑眉,看来在他不在的这大半年内,太子想做的事情已然有了长足的紧张。思绪里想起太子的时候,都仿佛有些碎片沉浸在极致的凉意中,游离在外。不过他面上不显,只袖子遮住茶杯饮尽,“所以你找到了那个人”
韦常是颗棋子。
只不过韦常对世家门第的自信,如若要他彻底为太子所用,除开威逼利诱之外,必定还是有个强有力且正当的缘由。
显然现在韦常知道了那个理由。
韦常摊手,“有苗头。不过为何别的人不寻,偏生要寻上韦家且到底是怎样的条件才能让族内的人动摇”这确实是韦常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是到最近才清楚一些来龙去脉,却让他极为震撼。
不光是太子早早有所预谋的手段,更是为钉子潜藏之深。这成算的背后,也只能说是两个智者在彼此斗法,而韦常只能沦为被筹谋的一员。可这让他比先前还要心甘情愿,毕竟这也是对韦家的一次清洗。
对皇家忠心不二,顶多被斥责昏头。
可背弃皇室与家族媚向外头,更是是愚蠢至极
“不会只有一个钉子。”对于后面的问题虞玓并没有回答。
哪怕他其实心里有些猜测。
韦常特地找虞玓出来,其实也并无大事。或许是年少轻狂总有些强硬的姿态,在棱角与脾气都缓和了后再重视过往就仿佛有种羞愧错乱的感觉,这促使了他达成这一次见面。而虞玓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韦常说着话,神情虽然有点冷漠,可或许是因为这袅袅茶烟衬托下,却还是有点柔和。
韦常抿唇笑道“你可知这长安究竟有几家在盯着你”
虞玓有过一瞬的不解,在接下来韦常的解释中明白过来,摇头说道“某并无打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家中长辈定下,却也不得不从。”韦常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