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点亮, 又给熏炉添加了一些香料,他才挨着榻边坐下。
长娆睁着一双纯良无害的水瞳看着他的动作,有话想说, 但没有开口,何遇只当她睡懵了, 悠悠转醒过来, 不太适应骤然亮起的烛光。
何遇揉揉她的头发, 笑得温和俊逸, “那茉莉的发油果然好用, 头发总算是慢慢养起来了, 没有以前的干燥。”
手感也好了啊, 比上好的丝绸还要更加顺滑,何遇的长指穿梭其中,“屋里添置了一些东西,你用用看可还顺。”
新买来的铜镜比在村里的还要大上许多倍,能将两个人的身影都照了进去,昏黄的镜面印着盏台上的烛火,收纳了屋里的摆件,像是美好的收割机。
何遇探俯下身子,拉开妆奁, 从里面摸出一把琉璃梳子,上手给长娆梳头发,刚刚睡醒的小妇人很乖,任由他摆弄, 即使小妇人的头发很多,何遇梳得很慢很轻柔,但没用多长时间就梳好了,她头发顺滑滋润,没有打结的,从头一梳梳到尾,很快很便捷,何遇梳了好几遍,才罢休。
“该换药了。”
何遇将药箱摸出来,把她的脚抬起来放到他的腿上。也怕她觉得高了给她身后垫了一个软软的垫子,边拆纱布边说道,“今日起,便不用上夹板了。”
最近日头好,缠着夹板总让人感觉到很闷热,长娆这么一听说,心里的确有些雀跃,夹板有些重,缠在脚上把脚也裹重了不少,脱了这一层束缚长娆求之不得。
这消肿的药果然奇效,没有几天的时间,长娆被崴到的脚后跟已经脱胎换骨了,与前几天的不忍直视相比,简直恢复得不要太好。
何遇端来一盆热水,将巾帕打湿拧干,给她擦擦脚,长娆看着他低下去的脑门顶,意踌躇,神色有些羞涩的难为情,她声若蚊蝇,“夫君”
正在忙碌的何遇头也没抬,“嗯。”
小妇人犹豫半响,喊了人就没有继续吭声了,何遇正好擦完一只脚,重新给巾帕浸水拧干,问她,“怎么了”
“是不是爷碰到你的伤处了那爷下手再轻一些。”
长娆道,“不是”
何遇碰上小妇人的玲珑秀致的小足,神都被吸了半分,如今握在手里,擦来擦去就像是在擦一个得来不易的珍宝似的,极其走心。
“有话直言,跟你爷们还有难言之隐”
长娆心一横,直言道,“我想要洗浴”
这句话把混球的动作给炸停了,小妇人说她要干什么来着
哦,洗浴。
洗浴
洗浴
俊颜难得一见的错愕,“什么”
长娆偏脸躲避对方的直视过来的目光,本来就很害羞了,再被这么一盯上,谁顶得住啊,小妇人面皮很薄,脸红到耳朵根去。
她声音越发小了,“自从摔了脚,我已经两天没有洗浴了,适才去吃了烤串,身上已经有味了”
“能劳烦夫君给我打盆水来吗,我想要擦一擦”
身上。
这两个字长娆没有说出来,她前面能说这么多已然是极限。
混球原想拒绝她,脚还伤着不能泡浴汤,后而听她说到只是擦一擦,片刻犹豫之后变应了小妇人的请求。
店小二的动作很快,他把擦脚的水和帕子都换了,用一个更大的木盆,抬了满满的一盆热水上来,还有一块干净的小巾帕和一块类比被褥大小轻薄的大巾帕。
店小二也是非常厉害的,这么一盆满满的热水端到四楼,一滴都没有洒落,落地放下时水面就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就此可以看出不祝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