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我的好姑娘,夫人刚走,那个贱人就敢这样对您,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真是老天不长眼,竟让小人猖狂得志”
“你们莫要着急,我这就去找父亲理论,想来他不至如此薄情,或许只是淳于氏瞒着父亲私下主张,这家里,终究还是父亲做主的。”
沈绿绮交代方嬷嬷带着顾明熹去沐浴,她自己去寻沈牧了。
出去问了下人,说是侯爷还在燕夫人的院子里,沈绿绮眉头微皱。
到了淳于氏那边,沈牧果然在,淳于氏在旁边正和他笑语盈盈地说着话。
见了沈绿绮进来,淳于氏亲自迎了上来“这倒是稀客,二姑娘今日怎么过来了,你这孩子,平日里和我多有生分,姨娘想要疼你都不知该怎么办,来,快进来。”
沈绿绮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淳于氏伸过来的手,只是略一颔首,转而对着沈牧唤了一声“父亲。”
沈牧亦是慈爱满面“阿绮这几天看过去又瘦了,知道你伤心,但是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多谢父亲关爱。”沈绿绮神色淡然,道,“方才姨娘这边派人过去,说要把我赶出兰溪院,我竟不知是何道理,过来向父亲问讯一声。”
“哦,这个事情啊。”沈牧竟毫不动容,“那些个下人办事糊涂,大约是没和你说明白,兰溪院原是正房夫人住的地方,如今腾出来给你继母,也是应当的。你且搬到西头的藕香榭去,就和瑶瑶紧挨着,你们姐妹也有个伴。”
饶是沈绿绮冷静,也被父亲惊呆了“继母父亲您说什么,母亲刚刚过世,我哪里来的继母”
沈牧老脸一红,咳了一声。
淳于氏娇娇娆娆地走过来,把手搭在沈牧的肩膀上,看了沈绿绮一眼,目中大有挑衅之色“好教二姑娘知道,侯爷要把我扶正,过上几天,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继母了。”
沈绿绮浑身发抖,只看定了沈牧,不可置信地道“母亲尸骨未寒,父亲您就要把姨娘扶正您、您简直”
她向来是个文雅之人,如今遇到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对着自己的父亲,气得几乎晕厥,却连难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牧脸皮再厚,被沈绿绮这样看着,也不免恼羞成怒“平阳侯府家大业大,这府中怎么能没有当家的主母,燕娘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好女儿,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为我生儿育女、持家操劳,我如今扶她为正妻,有何不妥,难道还要你这个女儿同意才成吗阿绮,我看你打小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怎么今天这么不知礼数”
“侯爷息怒。”淳于氏柔声道,“二姑娘心里念着原来的卫姐姐,这孩子是个重情意的,你岂能怪她,你放宽心,日后,我会替卫姐姐好好疼她的,日子久了,她自然和我亲近起来了,如今倒也不急于一时。”
沈牧余怒未息,拍了拍淳于氏的手“你素来是个心软的,倒是委屈你了,孩子不懂事,以后你就是她的母亲了,要多加提点才是。”
沈绿绮手脚一片冰凉,至此已无话可说,当下转身就要出去。
“且慢。”沈牧却又把沈绿绮叫住了。
“对了,阿绮,我记得你母亲有一只碧玉镯子,是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你祖母给她的,原是沈家传给长媳的珍品,你去取出来,交给你继母。”
沈绿绮不愿回头再看父亲一眼,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血都咬了出来,满口苦腥。
沈牧皱起了眉头“阿绮,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淳于氏笑得甚是妩媚,她走到沈绿绮的身后“也不麻烦二姑娘再叫人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