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
“大栓他媳妇,下地回来啦”
穿青色短衣,拎着竹篮子的妇人停下脚步,跟扛着锄头的年轻媳妇打招呼。
“是呀婶子,刚把地翻了一遍,赶回家去给娃做饭。”年轻媳妇爽利的说。
马旦家的暗暗点头,怪不得都说大栓媳妇是十三里铺出名的能干媳妇,这会子就已经收拾完,可见是鸡没叫就摸黑下地了,比她家那儿媳妇勤快的多。
她暗暗叹了口气,跟大栓媳妇前后走在田埂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怪不得都说你能干呢我和我那口子刚锄了半块地,去打些水来喝。”
“这贼老天,不让咱庄户人好好过,去年冬日连着下了五六场雪,没想到刚打春又这么热,只得起五更睡半夜的干活。”大栓媳妇叹气道。
“可不是,去年冬天村里头光老人就冻死了三个,这还不算;听我家那口子说,黄河道决了口子,淹死了老多的人,那才叫一个惨。”
“是呀,”大栓媳妇说,“前边窝棚里那几户可不就是逃难来的”
“可不是,那吴老太就在我叔公那地里扛活呢。”马旦家的啧了一声,“可怜哟”
你那叔公指不定要如何克扣吴老太呢大栓媳妇心中叹息,嘴上却也不说,只搭话道,“是可怜。quot
马旦家的倒与有荣焉起来,“叔公一贯的怜老惜弱,要不是看她祖孙三个老的老小的小,那女娃还病得半死不活,哪里会请她一个老婆子扛活呢”
大栓媳妇也懒得与她附和,好在他们两家一人住村北,一人住村南,便在村口分头回了各自家。
大栓媳妇走在后面,临上坡前看着那边的窝棚叹了口气。
那马旦家的口里的叔公,其实是她马旦儿媳妇马孙氏的爷爷孙有银,他家是村里的富户孙家分房出来的一支。有二十亩水田,三十亩旱地,是村里出了名的铁公鸡。
那逃难来的吴老太在他手里能讨到什么好去听说一个壮劳力帮一天工是十文铜钱,吴老太只能拿到五文。
可怜她一个逃难来的老婆子,背井离乡的,只能靠卖死气力挣一口吃的,好叫一家子老的小的别饿死。
哎,这贼老天。
正当她默默感慨时,刚刚回望的窝棚里,一个六七岁的女孩着睁开了眼睛。
她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只睁开眼就拼尽了全力,累出一头的虚汗。
借着四处的大大小小的漏光,吴佩瑾渐渐看出来,这是一个用木头和茅草勉强支起来的小棚子。
什么情况都2020了,中国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她想动一动,可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脑子飞快的转动,思考着眼下这个处境。
之前干嘛来着对啊,她在给旅行网站新路线拍热气球宣传视频。
万万没想到,热气球刚升上去就刮起一阵邪风,热气球被吹得挣断了绳子,一直忽忽悠悠的往上飞。
记忆的最后,就是一群陌生人抱在一起,哭爹喊娘的打电话发微信求救,她拿着电话茫然的坐在吊篮一角不知该打给谁,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的。
听说乘坐热气球的岛周边大大小小好几千个岛。看这个窝棚,难不成是掉到了其中一个尚未开发的小破岛
她是不是给摔残废了谁把她就救过来的怎么感谢人家会不会被讹上会不会有变态让她做媳妇
正在想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