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使他人生往后的十几年里都心怀春暖,甘之如始。
然而。
他这一生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也是因为一时情动许她欢喜,把她带出林府,却又让她饱经风霜,受尽苦楚。
不曾幸过。
同林二哥经过仔细的商榷后,定下了等府中得了更确切的消息,再于明年初秋启程离府。
时间过得飞快,不过月林二哥便打探出消息,说是贺同章的母亲十几年前往东去之后,再也未曾现过身。
这样的情况的无非有二。
一是已死。
二是留在了那里。
至于具体是哪一个,便不得而知了。
西平以东,在北绍的地界上的大小城池共有十三座。
如果一个一个的走下来,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林承故前曾留下他母亲的名氏和母家之地。
贺秀婉,昌东人士。
单靠着这两条线索,寻起来也是艰难万分。
好在,林二哥打探出,贺同章的母亲在东处十三座城其中的川临与良河都曾小居过一段时间。
如此,贺同章的寻程不至于起身无路。
天和四年,贺同章整十四岁。
林二哥给他拿了足够的盘缠,从府中挑了两匹上好的马,又差了两名老奴贴身跟随照顾。
事事周到,一应俱全。
他计划着先行至川临,之后再到良河,等知晓明确的线索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程。
贺同章预感这一去,定是归期遥遥。
可他心中仍有一事,始终放置不下,想要个确切的答案。
四年悄然而逝,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如今已颇有儒风,和风细雨。
而林双玉也隐约可见少女的羞态,宛若一株海棠,青涩脱俗,将放未放。
永安的秋季,起风必是狂风,下雨也必是暴雨。
雷厉风行,酣畅淋漓。
离府的前一日。
风吹的正凶猛,思索再三,贺同章走去了林双玉的院子。
他去时,林双玉正在绣一朵绿菊,见他进屋,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怯怯喊了句“小叔。”
贺同章同她坐下,寒暄几句日常。
心下踌躇了许久,他才试探性地询声“玉儿,我们的婚事还作得数吗”
林双玉扯了扯嘴角,无奈苦笑“我是罪臣之女,永远见不得光。”
“小叔饱读诗书,日后走动一些关系,必定封官为臣。”
她顿了一下,然后又道“我如何能拖累你呢。”
她怯懦的模样,让贺同章想起师父首次提起要将玉儿许给他时,他心中的惊喜、自卑、和痛苦的挣扎。
“跟我走吧。”
“我们,去浪迹天涯也好,餐风沐雨也罢,此后有我的地方,便有你的家。”贺同章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音如细风,柔声缠绕。
“我不能”林双玉紧攥着袖口,指尖微微泛白。
她弯了弯嘴角,眉眼带笑
“你这样同我说,我很欢喜。”
“可我不能害了你,也不能害了别人。”
她的余生,只要躲在这深府宅院里,倚栏听风望雨,便知足了。
贺同章静静地看着,他们自幼长在一起,彼此知根知底。
他亲眼看着林双玉从一个开朗的丫头长成一个温雅含蓄的姑娘。
这世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