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为了活下来,又怎么能不变得更凶恶些
岑老爷在这趟路途中,身子骨已经衰弱了,岑青元更是在被劫的时候,又废了一条胳膊,真正废人一个了,现在除了发脾气,就是发脾气
芸儿突然觉得自己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他们见她是个女流,便一味拿捏着她让她来伺候呸
芸儿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哦,说起来,我今日回来的时候,还见着那小戏子的海报了大少爷,你还记得他么四爷去外头打仗了,却也没忘记交代人照顾他。那小戏子说是拜给了名师,还跑去拍了个什么电影,电影都播了。我也不懂,反正吧,还有人找他做广告。那么大一张海报上,全是画的他。我今个儿看见那张,似是给什么胭脂水粉做的听人说一张要值多少钱的,哦,他自然也不缺钱了,岑四爷那么疼他,恨不得把全副身家都给他,哪像咱们这副落魄样子”
当下气得岑老爷捂着胸口就倒了下去,岑青元更是发了疯地大喊大叫“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芸儿被吓了一跳,赶紧躲起来了。
她发泄了一通,也有些害怕被岑家报复,半夜就摸黑悄悄跑了。
等岑青元缓过劲儿,才发现岑老爷昏了,芸儿跑了,他腿脚不利索,只能往外爬着喊“来人”
他明明是岑家商行英俊威风,连嫡子都被他的存在逼得远走他乡的大少爷。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岑青元急急喘着气。他面容扭曲,心情悲愤。墙外却是传来了喜悦的声音“仗好像打完了岑少帅一定回越城了”
有人问“不该是回海城吗”
另一人又道“你懂什么啊岑少帅的未婚妻在越城啊”
“啊岑少帅有未婚妻吗”
“有的,你没听说吗还是个男的呢。”
是个男的。
多恶心。
岑青元心怀恶意地想你们应该批判他就如同岑老爷当年骂他,限制禁锢他,让他别搞那些恶心的,正经娶妻一样批判岑尧
外头的女子却是惊道“不愧是岑少帅这等惊世骇俗的事,也只有他敢做,他能做了”
“是啊,我听闻各城还有效仿岑少帅的呢。”
岑青元听到这里,心彻底坠入了冰窟窿。
岑尧敢做,能做
仿佛对他无形的嘲讽。
实在又饿又痛又难堪,几乎将他逼疯。
岑尧的确先返回了越城。
他没有开车,而是骑马进了城。等到了大帅府门口,他一眼就瞧见了少年的身影。
这一番锦衣玉食下来,小扣儿两颊多了点肉,身量也终于又高了些。
岑尧眸光微微动了动。
小扣儿也早早看见了岑尧。
他不自觉地仰起了头,但这日的太阳实在太刺眼,明晃晃的,叫他看不清岑尧的面容。
小扣儿心下又紧张,又很想要扎到他的怀里去。
跟着他便看见,男人翻身下了马。
这样的天气,男人依旧穿得一丝不苟。
作战服的纽扣扣到了顶端那一颗,脚下踩着长筒军靴,腰间别着枪套,鼓鼓囊囊。
男人缓缓朝他走来,军靴碰撞地面发出了冷硬的声响。
和穿制式军装的时候不同。
作战服袖腿宽阔,将禁欲和带着强势侵略意味的野性结合到了一处。
小扣儿轻轻张了张嘴,竟然有一点点腿软。
江大帅在一旁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