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易看到宝贝盘子里堆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生山体滑坡的食物,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想到被宝贝嗖地转过身,瞪了他一眼。
“笑什么笑”宝贝早就透过玻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只是他觉得第一关结束,他已经和对方分道扬镳,应该早点和对方划清界限,没必要打招呼,所以就装作没看见喻易。
但见喻易笑他,他一时就没忍住。他瞥了一眼喻易放满了早点的盘子,冷笑一声:“吃的真多,你是猪吗”
“彼此彼此。”喻易意味深长地也瞥了一眼宝贝堆得和小山一样的餐盘,笑了笑。
宝贝顺着喻易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餐盘上,又再度抬头看了眼喻易并没有自己满的餐盘,自以为硬气地冷哼了一声,转头就朝反方向走去。
喻易只觉得好笑,并不放在心上。
等喻易来到就餐区的时候,他看见三危已经坐在了一个双人桌前,桌边挂着被收好的长柄黑伞。
即使是在餐厅,三危也坐得端正笔直,仿佛不是在面对什么稀松平常的早餐,而是面对着一个会议室。
喻易于是端着托盘走过去。在他稍微走近了一点时,他发现三危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刻板。
三危放在外侧的一只手正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他面前玻璃杯的杯壁,而玻璃杯中的是
注意到喻易的到来,三危平静地收起了原本还在弹杯的手。
喻易坐下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只见他对面这位照旧浑身释放着冷气,露在兜帽外的嘴角依旧平直,像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绅士。
在这个以红木与黄铜为主要布置材料的自助餐厅,周遭颇有一种高档的格调与氛围。
喻易自己是对这种事不感冒,但他原本觉得,以他这段时间对三危的认识,这种时候,对方更适合穿着一身燕尾服,拿着高脚杯,轻抿酒杯中的红酒。面前的红木餐盘中摆着切得精致的面包、起司,以及撒有玫瑰花瓣的布丁。
只是他以为的并不是事实,实际上,对方面前只有一个普通的玻璃水杯,玻璃水杯中装着牛奶,而他对面的餐盘中,只有一盘刀切馒头,一碟炼乳,还有两颗糖。
刚才的弹杯也是没想到有的人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古板,实际上内心倒是挺童稚的嘛。
在喻易坐下之后,三危便拿起了搁置一旁的筷子,他不急不缓地用筷子夹了一个刀切馒头,放在装了炼乳的碟子上沾了沾。察觉到对面久久没有移开的目光,他持筷的动作微顿,抬头问道“怎么了”
喻易一脸新奇地对着三危看了又看,见三危抬头问自己,意有所指道;“兄弟,你的口味还挺别致。”
三危不语,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喻易自觉没趣,只好吃自己的。总的来说,他的早餐可比三危丰富多了一碗南瓜粥,一份煎饼果子,一根油条,两份鸡蛋饼,几个生煎包。这些零零星星的东西装满了他的托盘,乍一看在数量上颇有气势。
喻易向来不会在吃的方面亏待自己,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活着活着,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得把每天都当最后一天来活才不亏。
喻易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扫荡完托盘上的所有食物,然后就放下筷子,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的三危。
三危还在吃着早餐,宽大的黑斗篷袖子遮不住他手腕处扣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袖扣,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捏着红木的筷子。细腻的黄铜装饰与红檀木结合在一起,将他的手衬得更为冷白。而端正的坐姿与优雅得体的动作幅度让三危整个人都有一种冷硬与禁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