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绞死啊。”喻易打了个哈欠,不甚上心地感慨了一句。
几百年来,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从噩梦中醒来了。
没错,几百年。从古代的村落,到民国的里巷,再到现代的都市,喻易已经忘了自己在世间究竟度过了多少年,只能通过历史年表上的那些数字大致推断自己的年龄。
他是一个天师。到了他这个境界的天师,做梦不再是单纯的做梦,梦中出现的画面大多具有预知性。所以,他又一次,在梦中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
从他二十岁开始,只要他陷入沉眠,就一定会做梦,只要他做梦,就一定会梦自到己被杀死。被淹死,被冻死,被烧死,被捅死,被蛇吞腹而死,被挖去心脏而死
无数个梦境,预知了他的无数种死法。不仅如此,在他二十岁之后,他的身体不再按照固定的轨道生长,衰老,他的容颜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岁。
他逐渐意识到,他本该死在他的二十岁,在他第一次预知到死亡之后。
奇怪的是,他至今都存活于世。
尽管他似乎得到了永生,无需再畏惧死亡,但梦中死亡真切的痛楚,像是一个纠缠了他几百年,依旧难以摆脱的诅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诅咒让死亡的阴影永恒地笼罩在他的身上,警告着他是个该死之人,让他时而有一种偷生的错觉。
不过最近这样的念头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了,因为几百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梦中花样百出的死亡方式。
他原本已经差不多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每次睡醒就自动过滤梦中的记忆,但命运似乎并不想让他如意。在发现无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生存率检测仪显示的生存率都是0时。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本该死去的人
喻易压下纷繁的思绪,环顾四周。房间中并没有三危的身影。想到三危之前说的去卫生间,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2119。
也就是说,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喻易疑惑地站起身,走向卫生间。
“兄弟,你在里面吗”喻易在门口问了一句,“不吱声我就进来了啊。”
并没有人回应。
喻易试探性地按下门把,发现门并没有锁。他推开了门,里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三危的身影,只有
喻易猛地关上了门,从外面将门锁住。
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只还没变大的红眼鸟怪,就跟他在房东家看到的那只差不多。
这鸟怪是怎么进来的他兄弟不会被这只鸟怪吃了吧
喻易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不过随即这个猜测就被他自己掐掉了。以三危的实力,不可能连求救都来不及,就被一只普通的鸟怪吃掉。
他猜测三危是因为什么必要的原因出了房间,安全起见,他现在只需在房间中等三危回来。
喻易心中闪过万般思绪,而房顶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喻易抬头向着左上方望去,看到了一个广播播放器。播放器中再度传来了主持人熟悉的声音“亲爱的选手们,本列车即将进入宇宙切线,请还留在最后两节车厢的选手立即离开该车厢,十分钟内不离开者,后果自负哦。”
喻易止了惯常挂在嘴边的笑,用最快的速度再次掏出手机,当屏幕被他摁亮之时,界面上硕大的数字切实告诉他,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分钟。
按照广播的意思,在晚上九点三十分的时候,列车会再度进入宇宙切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