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小沐”阿宁担心穆沐,急忙跟上。
穆沐的心跳得很快,在烈日下奔跑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至亲的坟墓被挖开,这种事怎么也让人难以接受
他一路跑进公墓,就见乡民们已经围了好几圈。村长见穆沐气喘吁吁的样子,端来了凉茶,叹气道“孩子,别看”
“我妈妈,我妈妈”穆沐喘着气,抓着村长的手。
村长闭上眼睛“莲生不见了”
仿佛一道惊雷劈中了穆沐,他整个人呆立在那里,手也开始颤抖。
“小沐,”一边追上来的阿宁急忙安抚他,“小沐你别急,想一下你的阿公和阿姆,你要坚强点,先照顾好老人家”
“阿公阿姆,”穆沐蓦然清醒过来,“我的阿公和阿姆呢”
周围的人慢慢散开,只见外婆镇定地走了过来“小沐我们回家,阿公在家里肚子饿呢。”
村长也拍拍穆沐“这里我们处理,你回去照顾好老人家。”
穆沐呆呆跟着外婆回家,外公还坐在窗下看报纸,什么也不知道。穆沐想起他那天晚上拉着自己喊莲生的样子,鼻子一酸差点要哭出来。但是他只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桌子上摆着阿宁后来送回来的酸枣,穆沐机械地拿去洗,一边洗一边掉眼泪。
“别哭,”殷唯清在他身后环抱着他,“你还能见到她。”
穆沐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听说过美洲有种十七年蝉吗在地里蛰伏十七年才破土而出”
穆沐又做噩梦了。
梦里一片昏黄,早年的土葬公墓是一排排土丘,风一吹卷起满地纸钱。然后像是慢动作电影一般,一个土丘中慢慢伸出一只雪白的手,那只手拨开散土,一点一点撑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钻出墓穴
“小沐,小沐”
在北美洲,有一种蝉要在黑暗与沉寂的地下蛰伏十七年才会破土而出。十七年的蛰伏只为了短短的几日,羽化、、产卵,然后死去。那些漫长而孤独的隐忍,仿佛只是为了生命某种隐秘的递接和延续。
沉浸至梦的深处,穆沐觉得自己快要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