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酒拉扯住询问的人是个颓废的男人,一头乱糟糟的披肩发,眉眼向下拉扯,诡异的弧度堪堪触及上扬的红色唇角,手上还提着个奇形怪状的红色塑料袋。
听到询问后男人慢吞吞地转身,低头无神地注视着青酒,闷笑了两声,嘴巴开合间露出猩红的舌尖,“那可不是小朋友、该去的地方”
“我”青酒有些后悔扯住这位过路人了,看起来,他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忍不住后退几步,磕磕绊绊地想要开口,却被大叔僵硬地伸手揉了揉头。
手掌很大,且冰冷,唯一给过青酒相似感觉的只有他钻进冷藏室的那次,可惜那天还有鹤先生陪着,现在只有这位
青酒克制着自己的身体战栗,偷偷向上瞄了一眼那个诡异的大叔青酒咽了咽唾沫,他耳边依稀还可以听见喉结滚动发出的“咕噜”声响,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背脊僵硬到不行
“小朋友是一个人吗”
男人的手掌并没有移开,依旧放在青酒的脑袋上,他的手指上有淡黄色的老茧和褐色的伤疤,指腹冰冷,完全感受不到作为人的体温。
“不”青酒艰难地回答,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快不是自己的了,哦,不对,应该说这个该死的不受控制的身体应该都不是自己的
他发誓,下次他绝对绝对不跳车走近路了,这条街上风阴惨惨地吹得青酒裸露的小腿冒出大片鸡皮疙瘩。索性青酒脑子一闪,磕磕绊绊地说,“不是,一个人,我、我哥哥就在附近”鹤先生应该就在附近
总算心头显了些勇气,青酒使劲捏紧自己的手掌,圆润的指甲割得他手掌发疼,只不过语气通顺了些,青酒扯谎道,“我看见他就在前面了我先走了”
青酒伸手随意指了个方向,幽深一路蔓延进深处,光明仿佛从不眷顾那个地方,甚至青酒余光看见这街上唯二路过的妇人抱着自己女儿慌张地逃走了
我的天青酒想哭了
“不能走”
耷拉眉毛的长发男人总算将手放了下来,不过却是把青酒抬起的手按了下去,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尾音微微上翘,“前面、不行”
男人的手掌不过拿开几秒,青酒就感觉自己明显松了一口气,僵直着身体把自己的胳膊扯回来,那个男人的手劲很大,且下意识阻拦收紧了一下,虽然很快放手,但青酒依旧感觉自己的胳膊要被拉断了
这鬼地方不能再呆了
青酒感觉冰冷地面投下的倒影也不似平时温暖,张牙舞爪地像是在拉扯自己的脚踝,冷气只往上冲。
那个男人似乎没想到青酒会挣脱,慢半拍地盯着自己的手,唇瓣开开合合,眉眼下拉得厉害,猩红的瞳泛着冷光,青酒忍不住一个哆嗦。
就像是地狱的恶鬼
被自己吓了一跳的青酒恨不得马上脚底抹油逃走,可身体还有些僵硬,要是逃走的话,一定会被马上抓住的要是反击的话,青酒紧张地晃动了大拇指,要是战斗起来
“可以、和我、一起、走”
以脖子为中心,男人的头向斜,脸颊垂下一片阴影。
“一、一起”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一起走
你怕不是在做梦哦
青酒脚下生风,脚尖用力蹬地,刹那间就退后数米,手指摸上腰间暗层里的小匕首,看准往外支棱的木箱堆,衣衫翻飞就旋转着踩了上去,借力飞快向后跑。
奔跑着目光警惕地回望
竟然没动
是看不起我
青酒轻哼一声,嘀咕要是看不起你就再多让我跑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