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十分偏僻,险少有客商往来。村长十分淳朴,热情地招待他们, 并且按照萧百里的要求腾出一处偏僻的宅子。
秦盈盈和大昭仪一直待在马车里, 直到天黑了才进了村, 没让任何人瞧见。
农家的屋舍很简陋,萧百里叫人从里到外清扫了一番。
秦盈盈和大昭仪进屋的时候,那些陈年的蛛丝和厚厚的灰尘已经不见了,窗子上糊着新纸,土炕上铺着厚厚的毛毡,毡上又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被褥也都是他们带来的。
屋角有个缺了腿的矮桌, 萧里百叫人用木头固定好了,擦得很干净,上面摆着一盘新鲜的脆枣,还有各式果脯。
这个季节, 西北很难买到新鲜的水果, 可见萧百里花了一番心思。
几天接触下来, 秦盈盈发现他是一个细心的人,会把娘子们照顾得很好;也是一个理智的人,即使面对心爱之人的软磨硬泡,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从他的面相来看,并非奸恶之徒,相反十分磊落, 不失孤勇,且讲情义。
只是微红的面色和额间的细痕减了几分平和之气,这样的人容易陷于奔波,偶尔冲动,容易做错事,或被人利用。
他对大昭仪说,当年大元灭国并非他有意算计,而是中了他人诡计,看来是真的。
确定了他的为人,秦盈盈的心不由放松了许多。就像大昭仪说的,既然他承诺了不会伤害她,就不会食言。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乖乖就范。
赵轩还在满世界找她,她要抓住一切机会自救。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盈盈和大昭仪一个屋子,门边、窗下全都站了人,别说逃出去,想传信都难。
好在,秦盈盈早就想好了对策。
农舍的屋顶上不是瓦片,而是细长的茅草,秦盈盈进屋时顺手抽了几根,一边同大昭仪闲聊一边状似无意地编着。
没一会儿,细长的茅草就被她编成了一样小玩意儿。
大昭仪笑着问“这是何物怎么只有两个轮子”
秦盈盈懊恼地拍拍脑袋,“编坏了。原想编辆马车,一分神竟编成了这个四不像。”
大昭仪拿到手里看了看,笑道“倒是精巧。”
“扔了吧,省得叫人笑话。”秦盈盈似乎没拿着当事。
大昭仪笑笑,随手放在桌子上。
两个人简单地清洗一番,躺到炕上,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萧百里就把两人叫起来,继续赶路。
离开之前,他让部下把她们住过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凡是有可能留下字迹或记号的地方一个都没放过。
最后瞧见那个茅草编的小玩意儿,萧百里拿起来,捏了捏,似乎打算拆开看看有没有藏匿字条。
秦盈盈和大昭仪脸上不甚在意,实际交握的手紧张得隐隐发颤。
大昭仪挑开车帘,不耐烦地说“不是说出了村子再烧火做饭吗,还不快些,孕妇可顶不住饿。”
萧百里手上一顿,随手将那小物件扔回桌上,“走。”
秦盈盈靠在车壁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大昭仪握着她的手,亦是庆幸。
萧百里怎么都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马车离开不久,村长过来给他们送食水,进了屋才发现人早就走光了。原本杂乱的屋子焕然一新,桌上还放着珍贵的水果。
村长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盘脆枣,正惊讶,不经意瞄见果盘旁边的那个小玩意,神情从疑惑变成了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