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趋近冬季,天气也越来越冷。剧组的演员们也都披上了厚厚的棉服。
后面的剧情走向逐渐变得严肃,日本人入侵, 战火动乱中。白生瞒着所有人做了地下党员, 而这一场,就是白生被敌人抓住后的一场戏。
白生已经三天没有回白家了, 整个白家都慌了。许媚如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陆秋秋在台上唱着戏,许媚如站在二楼, 往下扫去。来听戏的有一些日本的大佐, 许媚如的视线紧紧盯着楼下。
“唉,你听说了吗这次抓到的好像是个眉清目秀的傻子,被打的不成人样了。下午就要在城外枪毙了。”二楼的茶客小声说着,怕被楼下的日本人听到。
茶杯骤然从许媚如的手中掉落,摔成了碎片, 里面的茶水尽数洒在脚上。
许媚如一身灰衣灰帽赶到了城外,身后是一些白生的朋友,许媚如听到消息的那一刻, 就知晓了他们的身份。
白生利落的头发,像一团乱糟糟的稻草,满脸是血,嘴上结痂了又有深色的血块儿。两臂大展,被拴在后面的木头支架上,胸前白色的内衬全部被染成了血红色。周围围了一圈日本人,似乎还是想让白生说什么,白生嘴里不停地往外冒血,他哪里还能说什么。
许媚如隐在人群中,死死地看着不成人样的白生,微张的唇角都在抖。骤然咬紧了牙齿,目眦俱裂。
白生隔着人海,也看到了她,目光深沉。嘴上的血糊得看不清,但许媚如就是看他的眼睛,都知道他在和她笑。
他张张嘴,无声地向她说了几个字。“对不起。”
突然一阵枪声,白生的那些朋友藏在各处,冲着那周围的日本人开枪。下面的群众慌忙散去,混乱中,许媚如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疯狂割开拴着白生的绳子。
“白生,白生。”没了绳子的束缚,他一下倒在她的身上。许媚如抱着他,想要扶他起来,白生的身体往下沉,却抬不动他。
白生摇摇头,吐出一个字“走。”他虚弱无比,强撑着一口气,带着他,已然是很难离开。
“不我要你活着白生,我爱你。我们一起走啊”许媚如抬不动他,抱着白生的头,声音狂颤,不想让白生求死。
许媚如眼睛是赤红的,不敢碰他的伤口,一遍遍地讲,要他活着。
“导演,过了吧。”剧组旁边有人悄声和导演说了一句。
导演才反应过来,摇摇头,“继续拍下一条。”
演员已经融入了角色,超出了预想范围,这状态就很好。可以直接来下一条。
直接来下一场啊,这也太惨了。工作人员都撇过头,不忍看下去。
这啥剧本啊何悦心里暗骂编剧。
导演冲群众演员点点头,直接进入下一条。
白生的眼泪流进结着血痂的鬓角的伤口,虚弱地笑了一下,嘴上掺着血,强行吐出几个字“我也爱你。”
“快走啊”几个日本人被解决掉了,白生的朋友狂奔过来,把白生塞进车里,许媚如紧紧拥着他。
“再开快点啊”许媚如哭着喊。
“白生,白生。你再撑一撑,再撑一撑。”
脖颈间轻微的呼吸没有了,许媚如愣愣地低头,白生闭着眼睛躺在她身上。
许媚如不敢抬手去探他的鼻息,宛若静止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