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凉风越过山岗和花园,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微凉,清透, 夹杂着淡淡的植物清苦气味, 是和西印度群岛迥然不同的感觉。
罗切斯特手指间的雪茄还未燃尽,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
“是我,理查,罗切斯特。”
听到故人那熟悉的软绵虚弱的声音,罗切斯特叹了一口气。
他熄灭手中的雪茄, 转身去给理查梅森开门。
“怎么了, 理查”
理查梅森提着灯站在门口“罗切斯特, 我去看了伯莎”
罗切斯特浓眉紧皱,他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并侧身让了让
“进来说,理查。我假设你不想把一些事嚷嚷得人尽皆知。”
“不, 哦, 当然,”理查梅森有些慌乱局促,他快步走进房间, “我是说,我不会让别人注意到伯莎的存在的,罗切斯特, 我想说”
“坐吧, 理查。”
罗切斯特再次打断了拜访者的话语, 他点燃了房间里的灯, 又关上了窗户拉严了窗帘, 之后才在理查梅森的对面坐下来。
“说说你深夜拜访的来意吧,理查。”
“罗切斯特,我刚刚去见了我姐姐,伯莎她、她看上去很好,嗯,很健康,你把她照顾得非常好。”
一声冷笑自罗切斯特的唇齿间溢出。
“我的荣幸”他讥讽地瞧着妻子的弟弟,语气莫名凉薄,“理查,你是特意来对我这十余年的煎熬做出嘉奖和肯定的吗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之后再接再厉”
“不,不,费尔法克斯,我的朋友,”梅森情急之下叫着罗切斯特的中间名,“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一向软弱迟钝,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吧,好吧,就当我错怪了你。”罗切斯特敷衍地安慰了一句。
梅森努力解释“罗切斯特,我只是、只是感激你,感激你替我承担了一些本该由我来承担的责任,我太懦弱了,我一直不太敢面对她。看到她、看到她我就想起母亲那时候的样子那太可怕了,我的灵魂备受折磨”
“行了,理查,不用继续解释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来,现在和我说说,你看望完那个疯女人之后,又特意跑过来找我,就是想说几句感谢话”
“我确实想和你商量一些事,罗切斯特。”
理查稍稍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罗切斯特,语气有些迟疑
“罗切斯特,我今晚去看望伯莎,发现、发现她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可怕了。她能和我一问一答地说话,没有攻击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咬我、吸我的血。罗切斯特,我认为伯莎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危险了,就、就想问问你,能不能给她换个地方住,更好一些的地方。”
罗切斯特惊讶地看了一眼理查梅森
“你竟然告诉我说,那个疯女人变好了理查,是不是远途旅行让你过于劳累,以至于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哈,你在说什么傻话”
“真的,罗切斯特,”理查梅森连连摆手,语气恳切,“我没有骗你,你雇佣的那个看守人也说,伯莎最近一直在好转,没有再大喊大叫或者总想着袭击人。我见到她的时候,她非常安静,我和她说话,虽然、虽然她憎恶我,但是却没有攻击我,还、还和我讲条件。”
罗切斯特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有意识地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