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我刚刚当上管事,我的小儿子刚满月,我怎么就死了是了是了,是有人推我的,他们说恭喜我当上了管事,要请我喝酒,然后呢然后呢呀,我、我喝多了,但是我想回家看我儿子我就走啊走”
李孝山说着说着,周身阴气翻涌,声音变得嘶哑凄厉
“有人推我有人推我是谁谁推我啊啊啊啊啊干娘,干娘,你为什么害我你不是来喝小宝的满月酒的吗为什么要害我”
眼见着李孝山的魂魄开始变得不稳,裴湘连忙掷出清心安魂的符箓,让这个在湖边徘徊多年的溺死鬼安静下来。
“白锦,你稍等我一下,我先把李孝山的魂魄收服起来,不让他在这湖边引诱过往的无辜路人当替死鬼。”
“你要把他带到皇都去”
“对,让李孝山和赖嬷嬷对峙,咱们估计能听到不少真相。”
裴湘按照蔚竹道人教导她的法术,将鬼魂李孝山收进了一枚刻着咒文的玉瓶当中。而后,她才和白锦离开了阴冷寒凉的湖边。
“妖丹被交给了史太君,并未直接送到病人床前。”
“李孝山说,他是被赖嬷嬷害死的,可见是有人做贼心虚了。”
五日后,裴湘和白锦抵达都城郊外。两人自纸鹤的背上下来,稍稍模糊了外貌后,便随着进城的人流走进巍峨的城门。
傍晚,赖嬷嬷从贾府回来,她年事已高,又侍奉了老太君半日,此时觉得十分疲惫,更没有多少胃口吃晚饭。她将屋内服侍的丫鬟婆子打发出去,独自一人歪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暖香袅袅,被褥松软,赖嬷嬷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正在她意识模糊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在一声一声地呼唤她。
那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就在她耳边低述,又仿佛远在天边。睡意上涌的赖嬷嬷感到稍许的烦躁,胸中忽然生出一股怒气。有多少年了,再没有人敢打扰她休息,这是哪个没有眼色的小子,这么吵吵嚷嚷的
赖嬷嬷正烦躁着,就见她的干儿子李孝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干娘,儿子跟您问安哩许久未见,您老人家精神头儿还好,身子骨儿还硬朗我哥我嫂子他们都怎么样了尚荣侄儿如今是不是越发出息了给您老挣了一个诰命没有”
看到来人是许久不见的干儿子李孝山,赖嬷嬷只觉得脑中一阵迷糊。而后,她暂时压住了心中的烦躁怒意,十分惊讶地问道
“孝山,我儿,你不是在金陵吗怎么忽然来都城看望干娘了”
“是老太君打发人喊儿子回来的,干娘,儿子一回来就先来拜见您老了,还没来得及进那府里叩头呢。”
听闻李孝山首先来看望自己,赖嬷嬷心中满意,但是嘴里仍假意训斥他
“胡闹,主子召唤你,你小子也敢耽误时间,还不快去府里,看我这老婆子作甚”
李孝山立刻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一如多年前的老实胆小
“干娘,我怕遇见二老爷。若是二老爷问起,我是不是亲眼看着国公爷服下灵丹的,我该怎么说啊您当年不是说,让我不要多嘴多舌吗”
听到李孝山提起“灵丹”二字,赖嬷嬷先是疑惑,忽而,往事历历在目,她看向李孝山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我儿,二老爷若是问起,你就说老太君已经给国公爷服药了,这有什么值得迟疑的你不是看着老太君拿药去探望国公爷的吗”
“可是、可是,我没看到国公爷亲自吃下去啊”
“真真是孩子话,灵丹都送进去了,还能不给国公爷服用你小子整日里呆头呆脑的,都想些什么呢”
赖嬷嬷笑得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