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红缨笑道“那还有假我能骗你吗老姨”
张桂香如梦初醒,一时欣喜万分,“哎呀,这咋跟乡长还做上亲戚了呢”
胡红缨故作嗔怪道“老姨您这话说的,我们原来就不是亲戚啦”
张桂香连连点头,笑得眼中闪泪光,“是是,原来就是亲戚不是骗我家秀兰的就好,是靠谱的。这让我心里”她忽然反应过来,严肃认真地问胡红缨道“那咱两家是亲戚,你的堂弟跟秀兰不就是表兄妹那不是近亲么”
胡红缨哭笑不得,“想啥呢老姨雪健的爹跟我爹是堂兄弟,我们同宗同族的;再说了,我妈跟您不也只是同宗姓张的么放心,雪健和秀兰之间隔着远着呢,八竿子打不着绝对不是近亲”
张桂香听到这个,才放下心来,抹了下眼角,“哎呀,我那天听秀兰刚说的时候,心里就觉得不踏实。要说人家那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家秀兰我就生怕她被人给骗了。真是没想到,竟然”
胡红缨拍了拍张桂香的手背,“老姨,我跟您保证,我堂弟胡雪健值得托付。他出身穷苦,反抗了地主的压迫,去参了军。上过战场、立过功,为人诚实正直,将来前途无量。秀兰跟了他,是能过上更好的日子的。”
“那隔着这么远”
“当然不是啦雪健马上就要提干做团参谋长,级别够让家属随军的。秀兰以后就跟着住到部队大院去了。怎么样您回家跟我姨夫商量商量”
“好,我就这就回去同我家老头子说。”
张桂香从胡红缨这儿出来,就赶紧回了家里。
马庆先听罢,重重地将烟斗搁下在桌子上,“不成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张桂香听得心惊胆战,“怎么了找个部队干部不好么我听说一个月一百二十多块的工资呢,咱家一年也赚不到那么多。”
“钱钱钱咱家是认钱的人吗”马庆先怒骂道,“当兵的那是拿命在保家卫国,有紧急情况不上也得上,能立功活着回来的那都是万幸的,你以为呢凭什么一个月拿那么高的工资那都是流血换来的将来若是哪天秀兰可就”马庆先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词“守寡了”
“爸”秀兰一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现在是和平年代了,不是以前你们年轻时候那个乱世道。再说了,就是因为拿命在保家卫国,所以我才更看中,他们都是最可爱最可敬的人。是他和他的战友们流血牺牲,换来我们今天的平静安宁。到现在了,他们凭什么不能拥有平凡人的爱情退一万步,就算将来有需要他再上战场的时候,我也心甘情愿地替他守着大后方。”
马庆先的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搪瓷茶杯叮咣响,“我没你那么高尚的心思我就想我闺女能平平安安地留在我身边”说着说着,马庆先老泪纵横,“哎呀,省城那么远,你将来嫁过去了,要是受欺负,我和你兄弟去都去不了。那你一年到头还能回来么”
秀兰知道了父亲的心思后,眼圈也红了。旁边的杨枣花自打婆婆回来后,得知自己小姑子被省城的军官瞧上,就对秀兰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个大转弯。听到公公反对,生怕这门亲事黄了,于是忙上前劝。“能回来,怎么不能市里不是通火车了么”
“那也远哪”一向古板严肃的马庆先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秀兰看在眼里,也默默流下了眼泪。
院子还是熟悉的小院子,门口的篱笆墙、狗舍下大黄的狗头在无辜地望着自己、门前一棵大榕树。静谧安宁的小山村,亲切地乡亲们,这些自己以后就都要见不到了吗秀兰心里也怪舍不得的。
秀兰去了自己以前常去的小溪边,坐在岸边,脚荡在清澈的溪水里。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