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心头一酸,顿了顿道“他说会给我写信的。”
张桂香听罢,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闺女还是太小太单纯了“一封信不得寄个十天半月一来一回一个月,你打算用多久把事儿定下来我和你爹怎么去帮你把事儿定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连人都见不着”
“妈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信他的为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秀兰坚定地道,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张桂香,“他是个营长,也不知是属兔还是属大龙,老家乌南的,穷苦出身,爹妈早就过世了。现在去了省城。”
张桂香深吸一口气,认定闺女就是上了一个“坏小子的当”了,还是个老小子于是站起身来,“这心思你趁早歇了,要管我来管。”
秀兰登时心烦意乱,“妈,您别管了,我不想给您和爹添烦心事儿。我不傻,我当然知道这婚事听起来不大靠谱。我这不也没跟着陷进去么他说他要给我写信、要娶我,我就等他个一两月,如果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去相亲。”这是理智的打算,但她心里还是对胡雪健抱有了很大的信任,她觉得胡雪健不会食言的。
听着女儿的话,张桂香才稍稍放下心来,同时也有了自己作为大人的思量,“好,你也累了,歇歇吧。在家歇几天再去生产队。这件事儿往后再说。”
秀兰点点头。
夏末的天常变脸,接连下了几场大雨后,暑气终于彻底退散了。山上这一方天也变得碧蓝,林中叶子像被洗过一般。待山路好走了,秀兰便兴冲冲去了生产队,去找郭主任报道。
“报告,郭主任,我完成袁政委布置的任务回来了”
郭主任见门口的是她,先一愣,旋即笑道“小马啊,回来啦回来就好。”
秀兰笑笑,“我刚刚进来时看见板报都被雨水冲没了,这回您想要放什么内容,我去画吧”
郭主任迟疑了一下,双手握住大茶缸子,悠悠道“这个小马同志啊,是这个样子。你当初说袁政委呢请你去代课,也没说清楚要代多少天。这队里宣传的事可是重要工作,一刻不能停。所以我就让新来的小芳同志代替你做了。你看你一来,我也不可能让小芳走是吧我看不如这样,你去农田那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哈而且你是个女同志,今年也快20了吧迟早要嫁人的,回去多照顾照顾爹妈,大队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我这也是为你考虑。”
后面又挂拉呱啦说了一大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秀兰也就漠然地点点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郭主任办公室。路过门口宣传栏,秀兰忍不住看了一眼。有个齐耳短发的姑娘正在往上刷漆,这应该就是郭主任口中的小芳了。
快走到门口时,看门的大爷叫住了她,“马秀兰有你的信”
秀兰一愣,接过信来一看邮戳,不由自主地捏紧在心口,按捺不住的惊喜。
小山村里来信不多,老大爷好奇却也只是打了句哈哈,“亲戚来的信”
秀兰红着脸点点头。
“哦。”老大爷顿了顿,朝那边宣传栏努努嘴,“秀兰啊,伯伯提醒你,你别指望郭主任了,那个小芳同志是他亲外甥女,你一走啊,她就来了。找点别的事儿做吧。”
明白了事情原委,秀兰反而更沮丧了。她对看门大爷道了谢,拿着信走出了大队,到了个没人的地儿,坐在大石头上,撕开信来看。
小丫头
信是我刚回去的晚上就写,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