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畅听着眉头紧皱,去看薄若幽,却见她神色如常,似乎不以为意,何畅轻咳一声道“这些人不懂,总是喜欢胡言乱语的,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薄若幽苦笑一瞬,“我都习惯了,没关系的。”
说完上马车,三人往义庄而去。
送尸体的衙差先一步到了义庄,薄若幽到的时候,坤叔正在前堂上香,见薄若幽到了,笑眯眯的上前来,“薄姑娘来了”
薄若幽点点头入了后堂,便见尸体已摆在停尸木板上,她看了一眼何畅,“可会记验状”
何畅连忙点头,薄若幽颔首,“那好,我来验,你来记。”
何畅忙去找坤叔寻来笔墨,进来时,薄若幽已小心将尸体衣衫退下,先检查起尸体上的斑痕来,见何畅入内,便对他示意可落笔了。
“死者为女子,身长五尺二寸,年岁在十五至十六之间。发现时衣裙完整,面部手脚无明显外伤,深紫色尸斑主要存在背部、臀部及大腿后侧,除此之外,胸腹部有浅紫色尸斑,指压褪色。尸僵已经成型,眼膜上有细小白斑点,可算轻度浑浊,结合尸体落入水中推算,其死亡时间应当在昨夜子时前后。”
“死者致死伤在颈部,颈部喉头之下有青紫色勒痕,勒沟深且细,自喉头之下,成圆弧形往后颈延伸,后颈处相交绳结痕迹浅,勒痕边缘有点状出血已经水泡,表皮有脱落之状,为死者奋力挣扎之缘故。”
“死者颜面有些许淤血之状,眼膜和面部有皮下出血,因绳结在喉头之下,因此死者舌尖突出,有被咬破之齿痕。此外,死者指甲干净,左手无名指指甲断裂,且有出血痕迹,虎口处有被磨损之擦伤,应当是在遇害之时奋力挣扎所致。”
“死者未有被侵犯之痕迹,死者背心之地有一片圆形淤伤,暂不明因何所致,而最诡异之处,为死者心口处的外伤。死者心口大片皮肉被剥去,伤口入肉半寸,创面还算平滑,应当是为削薄刀具剥落,边界为圆弧形,形若圆扇,凶手或许擅长使刀。”
薄若幽说完这些,又在脚跟等地检查出些许擦伤,皆令何畅记录在案。
此刻尸体衣裳尽除,因死亡时间短,几乎还是一具鲜活的女子躯体,且尸表肌肤白皙滑腻,看得出是娇养之躯,唯独胸口那道圆形的创面令人看着不寒而栗。皮被剥去,只剩下一片腥红血肉,又因在河水中泡过使得伤口发白,而诡异的是,伤口的弧形溜圆,凶手不仅擅长用刀,且还能用刀在柔软的肌肤上画个规整的圆形,且切口颇为利落。
薄若幽盯着那处创面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会儿,薄若幽将目光转去了衣裙之上,衣裙裙摆部分的泥水极多,薄若幽仔细检查了片刻便令何畅打了水来,将上面泥渍洗净之后,却见原本明红的裙裾之上,竟然沾着些颜色各异的污渍,看上去颇像某种彩墨,又或是染料。
此番验尸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没多时,吴襄也从外面回来了,一进后堂,薄若幽便让何畅将验状交给吴襄,吴襄一边看一边道“往上搜了半里地,那绣鞋还未找到,遇害之地也暂且判断不明,那水草整个玉溪河都有,但凡是水流平缓又深些的地方都有”
薄若幽想了想,“尸体身上的尸斑前后深浅不一,我推测,应该是凶手先勒死了死者,而后令其平躺剥走了心口皮肉,然后方才抛尸,这期间,大概经过了至少两到三个时辰。”
“两到三个时辰死在子时,那抛尸便是后半夜了。”
薄若幽点了点头,“人死之后,尸斑会出现的极快,可三个时辰之内的尸斑却会因为尸体的躺卧姿势而改变,如今尸体深色的尸斑大都在背面,足以证明死者被害之后一段时间内是躺着的,如果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