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淡淡道“不必,本侯去你衙门看便可。”
孙钊微愣,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出了宫门,孙钊和霍危楼皆上了马车,马车沿着御街往东,没多时便到了府衙,衙门差吏没想到武昭侯也跟着来了,皆是有些慌忙,孙钊则当先将霍危楼迎去了正堂,又吩咐文吏,“将去岁的税报取过来,侯爷要看。”
文吏应声而走,很快取来一摞厚厚的文册,孙钊亲自给霍危楼倒了茶,又将文册捧到霍危楼跟前,霍危楼却在看到那一摞册子之时蹙了蹙眉。
他其实最不耐烦看这些税报册子。
却还是伸手拿了一本,又四处打量了一番厅堂,孙钊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细细品了品霍危楼的神情,福至心灵的去问守在外的衙差,“今日可有人到访”
衙差本要摇头,却忽然想到薄若幽来,于是一副看好戏的口吻道“大人不问小人都要忘记了,的确有人到访,说起来还有些逗趣。”
孙钊扬眉,“何人”
衙差嘿嘿一笑道“一个姑娘,说要来府衙做仵作,还说大人您知道的,您不在,小人们就让她在茶房等了一下午”
霍危楼目光从册子上抬起,孙钊瞬间背脊一僵,“一个姑娘可是姓薄”
衙差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然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这个小人不知,反正是个容貌花儿一样的小姑娘,看着好似是哪家人家的小姐,反正不像能做仵作的人,吴哥回来也觉得她在胡闹,将其呵斥了一顿,那姑娘倒是不服气。”
孙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呵呵斥你们我平日是如何教你们的,对老百姓要亲和些,莫要摆出一副官衙公差的架子你们倒好那姑娘呢莫不是被吴襄那个大老粗骂走了”
衙差这才缩了缩脖子,“没那姑娘不服气,吴哥直接把她带去义庄了,到底是不是仵作,试试手便可,这会儿只怕在义庄呢。”
孙钊汗如雨下,抬手狠狠的点着衙差,却不知该如何圆场,片刻后吩咐道“你,立刻去义庄,给我把人叫回来,不请回来,让吴襄也回来”
衙差这才觉出不对来,面上嬉笑之色一收,连声应声。
“慢着”
孙钊一抖,扯出两分笑意转过身来,果然,税报册子被放下,霍危楼已经站起了身来,孙钊有些心虚的道“侯爷,我们府衙的捕头是个粗人,也怪下官没有交代他”
霍危楼倒也不见怒色,淡声道“虽是本侯所荐,不过府衙中人对她有所质疑也在情理之中,不必叫人回来了,你同本侯去义庄看看便可。”
孙钊哪里敢说什么,立刻吩咐人准备车马。
霍危楼来府衙一趟,说是看税报,可那税报册子还未翻两页,凳子都未坐热便又离开,孙钊也不知他是何意,可却笃定这薄姓姑娘在霍危楼心中地位绝对不低。
霍危楼的马车在前,孙钊的马车在后,走了两柱香的时辰才到了义庄之外,此时已是夜幕初临,霍危楼的马车双辔在前,要比孙钊快上许多,眼见得前面马车已经停下,孙钊不断的催促着车夫,然而他还没到跟前,霍危楼便已下马车进了义庄。
霍危楼自是心急,他更知薄若幽这般忽然到府衙,多少要引得人质疑,他本以为是他举荐,孙钊又是个识趣的,能让她一切顺遂,可万万没想到她来时正碰上孙钊不在,还被个粗莽的捕头直接带来了义庄。
让她验尸算不得什么,他只怕她不谙官场之道受了不必要的欺负。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未进门,先听她喊上了旁人“大哥”,刚跨过门槛,又听她说“我与武昭侯并无关系”,霍危楼只感觉心底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