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玉昶吃酒之人是柳慧娘,那夜与李玉昶说戏之人也是柳慧娘
薄若幽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她看戏本花了不少时间,此刻整个楼船都安静下来,霍危楼必定也歇下了,她只凭此般猜疑,能去找何人而明日玉春班便要下船了。
犹豫半晌,薄若幽觉得除了去找霍危楼,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她拿起戏本,整了整衣裙出了门。
走到霍危楼门前,薄若幽抬手敲门,几声之后,门内响起了脚步声。
很快,门被打了开,霍危楼一袭玄色大氅加身,衣襟半敞,看样子已经歇下了,看到薄若幽,他也是微讶,“怎么了”
薄若幽福了福身,“侯爷,民女觉得李玉昶死的奇怪。”
霍危楼眸色微凝,“可有证据”
薄若幽犹豫一瞬,有些没底气的道“并无实证。”
霍危楼睨着她,片刻后转身往屋内走,“进来说话。”
薄若幽进了门,先给霍危楼看了戏本子,霍危楼诧异她竟然发现了此物,薄若幽苦笑道“民女起初没想那般多,因不知如何处置,便带回了屋内,差点就要扔掉,却又没忍住翻看了一番,这一看,便让民女发现了异常。”
她先将戏本上写的故事说了一遍,又翻到最后一折,“侯爷请看,此处字迹与先前不同,民女看的时候,差点未曾发现,可有几个字太过明显,民女从前见过有人专门模仿别人字迹的,侯爷也请看看”
霍危楼拿过戏本看了片刻,果真字迹并非一人,“字迹并非一人又如何”
薄若幽令他看戏本所写,“这戏中陈郎落入忘川和李玉昶落入江中几乎一样,且偏生此折与此前所写字迹不同,侯爷不觉奇怪吗”
霍危楼看着薄若幽,此案已定,本不必过多探查,且即便存疑,待明日玉春班下船,此事便与他们再无干系,可薄若幽却似连半点疑窦也不放过。
“的确奇怪,只是他即便是因此折戏而坠江,那也难以断定是有人故意谋害他,因戏是他自己唱的,酒是他自己喝的,亦是他顺着那杂物堆走了上去,而非旁人推他下去。”
薄若幽眉头紧拧着,心底有三分是赞成霍危楼的,可她却又觉得有些不甘,虽与李玉昶并不熟识,可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忽然在她身边死去,当真能这么算了吗
她紧攥着袖口,眉目敛下不再看霍危楼,人亦陷入矛盾迟疑中。为仵作者,的确以为死者伸冤求公道为责,可她并非救世菩萨,亦不可能每死一人便去深究缘故,且如今要麻烦霍危楼,她若有实证便罢了,眼下只凭戏本字迹和猜测,她有何底气令霍危楼出面查此事
“怎不说话了”霍危楼见她泄气似得,便开口问她。
薄若幽抬眸看了霍危楼一眼,神色颇有些丧气,“民女只觉此处颇有疑窦才想与侯爷说禀,可验尸是民女验的,而民女推测的这法子也太过怪异奇巧,便似侯爷所言,即便是真的,可没有逼他迫他,更或者,最后一折戏确是旁人代写,可旁人也未想到会令他入戏太深,而后坠亡”
薄若幽叹了声,“许是民女太想当然了,民女为仵作这几年,似已养成了习惯,但凡有人无故而亡,总会深究几分,如今亦有可能臆想出一个本不存在的凶手。”
霍危楼见她懊然,眼底一柔,口中却淡声问,“那便算了”
薄若幽唇角抿着,似乎在做万分艰难的抉择,霍危楼便又问她,“若当真算了,你会如何”
薄若幽面色更苦了,却只是道“也不会如何,至多至多几个觉睡不安稳。”
霍危楼眼底柔色化作了一片莫可名状的幽深来,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