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不瞒他,“昨夜做了半夜噩梦,且奇怪的很,我有时觉得手脚不听使唤。”
霍危楼心疼的很,“可是又想了兰舟的案子”
薄若幽摇头,“也并未多想,且往常我醒来总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可昨夜我却模糊记得,梦里我听见了三清铃的声音,还看见了一片山林,我想着,那景致不可能凭空而来,会不会是当年我与弟弟被带走的地方”
说至此,一股子无由来的慌乱又袭上心头,她反握住霍危楼的手,有些不安,霍危楼看出来了,将她两只手都握在了掌心里,“莫想这些了,免得难捱。”
薄若幽强自稳住心神,“要想的,我总觉自己病的古怪,若说是失心疯,可我平日里却又如常人一般,病状也起的毫无征兆,昨夜噩梦之后醒来,我甚至觉得有人在催我躲进柜子里,若非我本不信那些,我都要觉得自己被邪祟上身了。”
霍危楼深知薄若幽是哪般心性,纵然她再如何恐惧,也绝不会因此逃避,何况此病本是隐患,她不怕,他便更不能阻拦她,“有人催你躲进柜子”
“只是觉得手脚忽而不听使唤,像要本能的往柜子里躲,好似很害怕,却又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薄若幽习惯了查案子时的抽丝剥茧,此刻自也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行径从何而来,霍危楼安抚道“程先生都不知到底如何病的,你自己怎能想通”
薄若幽又摇头,“我的病与当年的事有关,且我梦里或许是见过的场景,只是我想不起来了,前几次我都是从睡梦中醒来忽而发病,因此多半与做过的梦有关系,我在想我既然会害怕,那是否是当年事情发生之时,也有过同样的遭遇”
薄若幽此言令霍危楼心神提了起来,“同样躲在某处过”
薄若幽点头,“当年我和弟弟被带走,我在想是不是我逃走之后,在某处躲避过”
说至此,薄若幽忽而目光一定,“我想去衙门看看李绅的证供。”
得知李绅罪责已定,薄若幽本不打算细究,免得引得病状严重,可昨夜令她现在想起来都背脊发寒,她便明白,此事只靠时间的淡化还不够。
霍危楼又开始迟疑,当日听到李绅的口供,薄若幽便大为不适,如今却看供词,若在引得她病发可如何是好
薄若幽看出他迟疑,便笃定道“侯爷,若我这怪病是心病而来,或许我记起当夜发生之事便会病愈,如今我想不起来,便只能靠李绅的证供想起来了。”
她眸色坚定,深秀的乌瞳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霍危楼思虑良久才应了一声好。
虽是接受她看证供,却还是眼下验骨要紧,二人在房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死者的颅骨和另一部分骸骨被绣衣使挖了出来。
薄若幽戴上护手出门,在冰天雪地里清理干净颅骨,再将找出的尸骸做个拼接,开始验骨,“死者颅骨较厚,颅腔亦大,前额以及顶部呈弧线状,眼眶类方型,眶上缘较钝,顶线亦粗大可以肯定死者为男子。”
薄若幽细细看完颅骨,又去查看搜出来的耻骨,“耻骨表面光滑,有小孔,前缘前部隆起,周缘较钝,死者死的时候应当在四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
“按照身骨推算,死者身量在五尺过半,至于死者死了多久,暂时难以推算,人死一年以上尸体便会完全崩解,此处从前为荷花池,若在水中沉尸,腐败速度则会更快。而只凭身量,年岁和性别,难以断定死者便是多寿。”
话音落下,又有更多的骸骨被寻出,在土里埋了多年,其上泥垢厚重,薄若幽先做清理,而后才细查,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