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柯点头“是的侯爷, 当日寺里已在为佛法大会做准备,尊者像被搬动的时候从抬架上倒了下来, 当时底座便摔裂了,工匠和管事僧人都吓了一跳,却没想到里面还掉出来东西, 众人一看,掉出来的竟是一截人骨。”
顿了顿,路柯又道“据闻这尊者像乃是十年前塑好的, 这十年来,一直放在前面大雄宝殿之内, 从未挪动过地方, 僧人们擦拭打扫,也从未碰坏过。”
霍危楼凝眸,也就是说,这一具骸骨是十年前佛像塑好之时便在里面的。
法门寺历史久远,寺内气象森严, 佛香袅袅, 一入寺门, 便能感受到数百年佛刹并非浪得虚名, 可就在这等佛门圣地,日日受人跪拜的金身尊者像内,却藏着一具骸骨。
“当年塑像的匠人可还追查的到”
路柯摇了摇头,“难,此佛像是十年前供奉舍利祈福大典的时候塑的,佛像塑好,是在大典结束那阵子,当时来此塑佛的工匠皆来自西北冀州一带,算是老手艺人了,属下到了之后,已派人前往冀州,可此番来去至少半月,还不一定能寻到当年匠人。”
冀州路远,找匠人还要花费些功夫,等自然是等不了的。
说话间霍危楼已进了正堂,堂内佛灯通明,将尊者佛像照的纤毫毕现。
这尊金身像有七尺来高,立于莲花座上,以铜浇筑,外鎏金漆,其形面相丰腴,蚕眉半弯,隐隐含笑,抱拳的姿态儒雅慈悲,令人想起佛教广为盛传的迦叶尊者“拈花一笑”的故事,霍危楼打量了佛像片刻,而后看到了莲花座上的裂纹。
堂内空荡,除了尊者像外,还有一口薄棺,被发现的骸骨就放在棺材之内,棺材外点着七盏长明灯,摆放着简单祭品。
霍危楼走向那口棺材,只见里面盖着一块缟素,依稀能看到下面放着一具人形骨架,霍危楼也无忌讳,倾身便将那缟素掀了开,果然,一副被刻意摆成人形的骸骨露了出来。
林槐便道“发现了骸骨之后,师父们做了两场超度的法事,因为事情太过诡异,本是想报给洛州知府来盘查的,可想到这尊佛像是十年之前塑成,当时正行大典,且有净空大师的弟子说这具骸骨乃是净空大师,这才往朝廷递了折子。”
法门寺虽离京甚远,却也算是皇家佛寺,事关十年前舍利大典,无人敢掉以轻心,且佛门重地竟生了疑案,主持和诸位管事僧都知道,此事传出,必定对法门寺声名不利。
霍危楼凝眸,“你们三人是一起来的”
这话问的自然不是林槐和路柯,而是其后三人。
此时,三人之中体格最魁梧的上前,“下官是正月十二那日来的,下官来的最早。”
福公公和薄若幽站在门口,见状福公公轻声道“这是如今的镇西军宣德将军岳明全,当年他是洛州总兵,陛下南下参加大典,除了御林军贴身护卫之外,整个栖霞山的戒严巡逻是交给他的,当时除了陛下住的院子,其他地方也有他的人在巡逻布防。”
薄若幽转而看福公公,“公公知道的很是清楚。”
福公公微微一笑,“因为那次大典,咱家是跟着陛下一道来的,当时长公主殿下本也要来,可路上实在太远,咱家一来从前侍奉过陛下,二来公主殿下信任咱家,便令咱家代替她来祈福,主要是为了侯爷祈福,后来咱家求了几样吉物带了回去。”
薄若幽没想到福公公竟然亲历了当年的舍利大典,如此,倒是多了个知情之人,毕竟事情过去了十年,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