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咂摸片刻,也有些怀疑那女尼证供,等到了午时前后,二人方才等到了刘勋归来,听闻衙门的人到了,刘勋直入厅中,面上和气温文。
然而等吴襄道出疑问,刘勋的神色却沉重了下来,“此事与瑶儿的案子应当无干系吧”
吴襄严肃的道,“若无干系,我们便不会专门跑这一趟,还请老爷明白告之。”
刘勋拧着眉头,此状让一旁的刘焱有些意外,若是不曾将刘瑶除名,那直接否认便是,刘勋如此迟疑,几乎是默认确有此事。
“父亲,难道当真将七妹妹逐出族谱了”
刘勋看了眼刘焱,沉沉的呼出口气,“罢了,既然已经查问到了此处,也无甚好隐瞒的,瑶儿的确被逐出家谱了,这也是我母亲的遗愿。”
吴襄凝眸,“是否因为七姑娘并非刘氏血脉”
刘勋眼底闪过一丝暗色,艰难的答出一字,“是。”
刘焱倒吸一口凉气,“父亲,怎会”
刘勋沉默几瞬,这才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当年弟妹入刘家家门之时已经身怀有孕了,且还是别人的血脉,我五弟爱弟妹至深,将此事隐瞒下来。可后来弟妹生下瑶儿之时血崩而亡,五弟就此消沉下来,或许知道瑶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并无多少关怀,一次酒醉之后,不小心将此事露了出来,被母亲知晓。母亲当时便大怒,而母亲更未曾想到,五弟之后会意外而亡,因为这个,母亲对瑶儿更是厌弃。”
“此事只有我与二弟知晓,后来那些年,母亲不许瑶儿在府内走动,想眼不见心不烦,后来生过些事端,母亲暂忍了下来,不过她临终之时,仍然不愿瑶儿留在刘家家谱之上,便命我们悄悄将她的名字去除,而后为她寻个人家将她嫁出去,此事便算了了,可没想到,后来瑶儿竟然与人生了私情”
刘勋落在椅臂上的拳头紧攥,面上阴沉之色更甚。
吴襄见事情果然如薄若幽猜测的那般,心神微动,“几位公子之中,可有知晓此事的”
刘勋略一思忖,“不知道,此事只有我与二弟知晓,便是焱儿两兄弟都不知道。”
刘焱的确不知,可其他人呢
兄弟姐妹们本就自小长在一处,若当做有血缘的亲妹妹自然不会生出旖念,可若知道并无亲缘,结果便会大不一样。刘瑶模样生的清雅秀丽,性子亦是乖巧,既能常为兄长们做女红,又敢去火场救人,也可算对兄长们尽心尽力,因此对她生出怜惜,实在是很容易的事。
吴襄不死心,“老爷再好好想想,但凡有一点可能,老爷也不可隐瞒。”
刘勋有些不快的蹙眉,“难道府衙怀疑焱儿几个”
吴襄看了一眼刘焱,“三少爷眼下并无嫌疑,可其他几位公子却并不一定”
“可他们明面上乃是同宗兄妹。”
吴襄摇头,“老爷也说了,这只是明面上,如果有公子一早知道了真相呢都是年纪小的公子小姐,未免有稳不住心神之时。”
刘勋浓眉拧成川字,沉思了半晌方才道“只有一种可能知道此事,就是去祠堂祭拜祖宗之时将族谱拿出来看,可族谱寻常锁在祠堂柜阁之中,一般人也拿不出。”
“钥匙在何处”吴襄问。
刘勋道“钥匙在我这里,寻常无事,旁人也不敢来我这里拿。”
吴襄沉思几瞬,此事他是从与二老爷欢好的女尼口中知晓,既然这女尼都知道,那会不会有其他人也知道了此事呢
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两遍,刘勋肯定的道“族谱只有过年和族中添了人口之时才拿出来,且这时也都有我在场,我和二弟有心瞒着他们,不会令他们轻易知道,若非如此,焱儿也早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