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应声,见他拿着公文,似乎应该离开府衙了,便忍不住道“林公子若是有事在身,便去忙吧,莫要耽误差事。”
林昭欲言又止片刻,“那我明日去探望你们。”说完这话,方才转身出了门。
吴襄在旁看在眼底,啧啧一声没多说什么。
薄若幽继续抄脉案,抄了四五页,见日头西斜,方才离开衙门回了家。
程蕴之看到这些脉案和用药摇了摇头,“脉案便罢了,这用药太过温和保守,明显不敢冒险,这黄金膏毒性如此顽固性烈,他们却不敢用猛药,哪里能有成效”
薄若幽眼珠儿转了转,“捕头也是如此说,太医院的大夫们此番都不敢担责,推来推去,皆是一个拖字诀,再这般下去,城中病患们要么闹出事端,要么熬的伤身殒命,实在令人揪心。”
程蕴之叹了口气,“太医院这些年越发功利了,个个都胆小如鼠。”
薄若幽轻声道“若是祖父掌权,必定不是如今这般气象。”
程蕴之神色一窒,片刻长叹了口气,“可惜程家早已不复存在,一朝天子尚且一朝臣,又何况是小小的太医院,只是苦了那些对他们给予厚望的百姓。”
薄若幽仔细看程蕴之神色,见他眉眼间颇多愤懑不忍,便继续道“义父的法子只怕是眼下唯一能有些缓效的法子,义父可曾想过将此法推行开去”
程蕴之微愣,却转过目光看着窗外,“我从不私藏,这法子那小明公子也是知道的,若他有心,告诉他父亲,而后令御医效仿之,也不难。”
薄若幽摇头,“明公子便是知道,只怕也不会用义父想出来的法子去争抢功劳,此外这法子旁人听来或许并琢磨不透,因没有完全把握,这才不敢启用,可义父不同。”
程蕴之一时未言语,眸色却深长轻渺,似忆起旧事,薄若幽又道“义父可曾想过,当年程家所获重罪实乃冤枉,若有朝一日能替程家平凡,还程家清誉”
程蕴之看向了薄若幽,她不涉朝堂,亦是从他口中听说的当年之事,她如何敢张口便是平反略一迟疑,程蕴之问“这话,是侯爷对你说的”
见瞒不下去,薄若幽只好承认,程蕴之叹了口气,“哪是那般容易的”
薄若幽眼底便是一亮,程蕴之语气并不排斥,显然是有过此念的,只是此事十分不易,因此他从未认真考量过,薄若幽便道“可如若义父的解毒之法当真有用,一切便大不一样。”
程蕴之有片刻怔忪,“让义父想想。”
薄若幽连忙应好。
林昭从衙门回府,刚走到府门口便看到两辆马车停在门外,他一眼认出是薄氏的车架,忙不迭快步进了门,待到了正院,果然看到薄逸轩父子和薄宜娴母女在,见他回来,胡氏颇为热络,待林昭见了礼,林槐便令他带着薄宜娴兄妹去花厅,显然长辈们要说些私话。
三人到了花厅,薄宜娴满面憔悴,薄逸轩忍不住问林昭,“我大伯此番当真救不得了”
薄宜娴面色惨白的望着林昭,林昭有些不忍,“我父亲如何说的”
薄逸轩叹了口气,“侍郎大人说他并不肯定。”
林昭便也道“如今案子还在直使司,待他们查问清楚了,确定哪些人能移交给刑部和大理寺了,这案子明细方才会到我父亲手中,因此我父亲说他并不肯定乃是真话。”
薄逸轩眉头皱起,“连你们都不知情,难道只能去找武昭侯了”
林昭摇头,“武昭侯你不必想了,侯爷处事素来公允,何况你们薄氏与武昭侯并不熟稔,他连我父亲的面子都给的。”
薄宜娴此时道“我们的确和武昭侯不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