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料想着霍危楼此刻只怕正在审问卫荃,也不知能否顺遂,父女二人又说了会子朝官们的起起落落,又将心思落在了解毒之上。
命案既了了,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解黄金膏之毒,不仅黄霖急,霍轻鸿急,眼下整个京城千余病患都在翘首以盼,而周良每日出门皆能听闻不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传言,罪魁祸首皆是黄金膏,程蕴之面上虽是不显,却也越发紧迫起来,他开出许多方子,又配了许多香药丸药,还想找出替代黄金膏的别的草药,不过两日,整个程家庭院之内晒满了周良新采买的药材,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家要做药材生意。
这两日之间,程蕴之亦在给黄霖试针灸之法,有无解除毒瘾暂且还看不出效果,可因毒发而生的头痛体虚等并发之症却减轻了许多,除却毒发时仍然颇为难受,其余时间能用药吃饭,人的精气神也恢复了些许,程蕴之觉得法子找对了。
见黄霖这般明显的恢复了几分精神,薄若幽便记挂起了霍轻鸿,到了这日晚间,她便道出心中所想,想请程蕴之去看看霍轻鸿,这些年程蕴之从不给旁人看病,此番也是近邻之家,病瘾就发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有些忐忑,谁知犹豫一番道出之后,程蕴之叹口气道“我知道那霍家世子也染上了这毒,不说你如今的心思,只凭武昭侯救过你数次,这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我心中还未确定此法效用如何,也不好贸然上门,尤其他身份尊贵,或许已得了解毒之法呢”
这两日周良出门,却未听闻城南病营得了解毒之法,因此薄若幽猜测侯府多半也无头绪,不过要给霍轻鸿看病,她也觉周全些好,“那明日女儿去侯府看看,问清楚了再来告诉义父,若是需要咱们义父便去看,若是已有了解毒法子,咱们也算尽了心力。”
程蕴之笑着应了,父女二人这才各自回房安歇,第二日用了早膳,薄若幽乘马车往侯府去,她算起来已有三日不曾见过霍危楼,待到了侯府,听闻霍危楼人在府内时,心底顿时一喜,然而还未走至正院,却见两个侍从端着汤药急匆匆的往客院去。
那是霍轻鸿如今住着的方向,薄若幽眉头拧着,忙跟着往客院走,刚走到院门,便听屋内一片吵闹之声,一眼望去,霍危楼侧身站在正厅中,身如雕石,目光却望着暖阁。
“大哥,你杀了我吧”霍轻鸿痛苦的吼叫声响了起来。
“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大伯生来便是国公府世子,本就比我父亲贵胄,后来娶了长公主更是更是显贵,你自小便是小辈们的楷模我做什么都会与你比较,我比不过你,父亲亦告诉我你注定是要掌权的,一个霍家,不可能两个都重权在我,他令我做个富贵小公爷便好,我我这才想着什么都不比了,我心甘情愿做个纨绔,从小到大,无人知我也有不甘”
“如今我却变成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
“你杀了我吧,我当真忍受不了了”
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薄若幽亦听得有些震惊,很快福公公的声音传出,待着祈求的哄着道“世子,你莫要再说了,侯爷都是为了你好,你乖乖的喝药,喝了药就好了”
“要么给我,要么杀了我,不要再这般折磨我了,我真的好难受,大哥,为何你就不能对我心软呢,你从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你与大伯母一样,当年,大伯就是这般被逼死”
“世子”福公公急喝一声,“你别说了世子,你不能说这样的话”
“我能说,我什么都能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被这样折磨致死,我哪里还是国公府的世子啊,我要说,我要把憋了这些年的话都说出来”
霍轻鸿已经力竭,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将嗓子都喊哑了,福公公在旁苦声劝着,还有明归澜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