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这才缓缓回了神,她落在门栓上的手放下来,先点了点头才语声艰涩的问“侯爷怎会来此”
她一双眸子惊悸半消,此刻却生出明光,一动不动的望着霍危楼, 绷的最紧的弦断了, 眼下还有些迷蒙恍惚,虽是在问他,却还是觉得如梦似幻。
霍危楼深深看她,“你们两天未曾回京, 你说我来此为何”
薄若幽心口一热, 还是眼也不眨的望着他, 原来才过了两日,可刚才见他第一眼,她竟然有种隔了许多年月之感,霍危楼此言之意分明,她反应迟缓的心头狠跳两下,这才觉适才过度惊吓之后的手脚回了暖, 而后鼻尖便有些发酸。
霍危楼见她只看着自己却不说话,眼神从意外变作欣喜,如今又有些隐忍的委屈之色,心头亦是一软,不由倾身牵住了她的手,这一触,才发觉她掌心尽是冷汗,他看出她惊惶未定,语声低柔下来,“眼下境况如何”
此言令薄若幽神色一振,霍危楼来了找到吴襄失踪更有了希望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快速交代道“这村子有古怪,他们应该是很多年前一个闹过瘟疫的村子里面逃出来的人,那死婴便是他们用作祭祀的,我们来时还不知道,查问之时发现了异常,这才在此留了两日,眼下已经可以肯定他们还做了其他恶事,只是最要紧的是吴捕头不见了”
她语气越来越急,下意识反手握住他,“吴捕头两个时辰之前跟踪张婆婆出了门,后来张婆婆回来,吴捕头却始终不见回来,我们已经找了两户人家,其中一对兄弟也不见了,我怀疑那兄弟二人要对吴捕头下手。”
她语声发紧,眼底更是焦急一片,是在向他求援,霍危楼听了个明白,语声又沉缓了些,“别急,有人知道吴襄去了何处。”
薄若幽满面急色一滞,“谁知道”
霍危楼转身看向院门处,“把人带进来”
话音落定,两个侯府侍从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此人已经被五花大绑,身上沾了不少泥渍,薄若幽一看此人便认了出来,正是吴家大哥。
霍危楼道“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他们,他带着他妹妹走夜路,我们本是问路,却看出他的破绽来,而后用了点手段方才知道你们果然在这山里。”
薄若幽到此刻才有些心思去看跟着霍危楼来的人,此番霍危楼身边带着的并非绣衣使,而皆是侯府侍从,他人亦着常服,不见任何蟠龙纹饰,当着这些侍从的面,他仍然握着她的手不放,薄若幽心知失礼,可她要挣扎的念头只起了一瞬便偃旗息鼓了。
吴家大哥被侍从推搡着跪在了地上,此刻的他,再不是白日所见的那般敦厚模样,他面色惨白,满头冷汗,跪地之后,一双眸子满是阴鸷的瞪着霍危楼。
霍危楼如何能被他这神色撼动,他面不改的问“你可知吴捕头去了何处”
吴家大哥依然瞪着他,霍危楼却没多少耐心,他朝院外看了一眼,虽是什么都没说,却立刻让吴家大哥变了脸色,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去了黑水潭,他跟着张婶去的,后来被我们发现从道旁陡坡逃了,不过那下面也是寒潭,若他不会水,只怕早已淹死了。”
霍危楼听完了,转身问薄若幽,“可知黑水潭在何处”
薄若幽立刻颔首,又转身去吩咐那衙差,“你听到了去找候炀,让他去黑水潭附近找吴捕头,一定能找到的。”
霍危楼又点了几个侯府侍从跟着,一行六人很快便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