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坐在末位上,背脊挺秀, 眉眼温婉, 可只有霍危楼看出她拢在身前的手攥的极紧,亦半晌都未松活一下,他眼神又暗了暗。
林槐令楚淑宁备宴,要款待程蕴之和薄若幽, 霍危楼此刻从主位上起身来, “本侯还有公务在身, 便不留了,早间所言,你知晓便是,这两日朝上便有动作。”
林槐起身来应了,又道“侯爷还有何事眼下时辰不早了,何不留下一道用膳说来侯爷与他们父女也颇有缘分, 若非侯爷赏识幽幽,我们也不会早在洛州便得见。”
程蕴之亦道“侯爷对幽幽还有救命之恩”
霍危楼弯了弯唇,“举手之劳罢了,今日便不留了,你们旧年故友,本侯在此,你们亦有拘束之处。”
他既起意要走,便是谁也难留,林槐带着林昭去送,薄若幽却没理由跟上去,而霍危楼走时看也未看她一眼,这令她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程蕴之叹道“没想到侯爷也在此,说来的确与他有缘。”
一转眸,程蕴之便见薄若幽面有轻愁,眼底烟笼雾罩的,似有烦思。
“幽幽,是否没想到会来林府”程蕴之温和的问。
薄若幽回过神来,想到霍危楼所言定亲之事,本是想立刻问,可眼下还在林府多有不便,她只道“的确没想到,义父适才和林伯伯说了什么”
程蕴之一笑“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罢了,有些误会,眼下已经说清了,你林伯伯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今日带你来府上拜见,以后他们亦会照拂于你。”
薄若幽欲言又止,可林槐和林昭很快回来,她便只好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故友叙旧,相谈甚欢,薄若幽敛眸坐在末位,只有问到她的时候她才答话,程蕴之看出她有些不妥,林槐却毫无所觉,只当她本就是温婉沉静的性子,待到了用膳之时,楚淑宁亦对薄若幽颇为热忱,她这才多露了些笑意。
林昭半日目光都落在薄若幽身上,可当着长辈,也做不得什么,待膳毕,程蕴之见薄若幽实在安静的过分,便很快提了告辞。
林昭说要送她们归家,便是当真要送,程蕴之推脱不过,亦乐见如此,便应了,薄若幽无法,在马车上又安静了一路,到了程宅,林昭并未入府,等他离开,薄若幽才面露两分肃然。
“义父,今日去林府,可是为了女儿您此前提过的,对女儿的婚事早有安排,可说的是林公子”薄若幽给程蕴之奉了茶,开门见山的问。
程蕴之一愣,万万没想到薄若幽已经知道,“幽幽,你是如何猜到的”
薄若幽摇了摇头并不细说,只是问“今日义父是否让林伯伯将林公子和我堂姐的婚约解除,而后与我定亲”
程蕴之放下茶盏,“幽幽,那本就是你的亲事,若是别的人家便罢了,唯独薄家大房,我不能坐视不理,当年的事不提了,连你的亲事都要抢夺,他们怎配做你的长辈”
说至此,程蕴之语气沉痛了些,“我本不愿这般早告诉你,这亲事本是你的,如今却和薄氏大房攀扯不清,实在是令人生厌,可你既知道了,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十五年前,在你只有两岁之时,你父亲母亲与林槐夫妻停下的,当时虽未写正经的婚书,可我们几个交好之人皆知这门娃娃亲。”
“这是你父亲母亲之愿,我不管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了你,也要替你拿回来,你我离京多年,林昭若改定了别人的亲事,我也不愿强争,可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