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微皱,而后才抬眸看向了府门之上的匾额。
“林”字铁画银钩,薄若幽刚一看到,眼底便闪过一丝明光,“义父,这莫非是林侍郎的府上”
程蕴之说她见过, 可京城之中, 她见过的姓林的人,却只有林槐父子。
程蕴之颔首,又将备好的拜帖和一封陈年旧信递给了周良,“去递给门房。”
周良接了拜帖而去, 程蕴之坐在马车上, 并不着急下马车, 薄若幽有些狐疑,程蕴之老神在在的道“不着急,等他来迎我们。”
薄若幽虽然没想到程蕴之说拜访的故友是林槐,可此前程蕴之便说过,林槐与她父亲同朝为官乃是故交,既是如此, 与程蕴之相识似也在情理之中,她一时未语,只安心候着。
林府之内,因今日天气清朗,林夫人正备下了一场春日赏花宴,除邀请了薄氏之人,还另有家贵族应邀前来,而在书房之内,林槐正在听霍危楼说话。
霍危楼道“此番地方贪腐,多与朝堂内有关,户部、吏部皆要彻查,今晨本侯见陛下之时,陛下已经明言,他已是半百之龄,也该趁机肃清朝野内外,否则将来给新帝留下一个烂摊子,只怕新帝无力整饬。”
林槐神色一紧,“陛下已有立储之心”
建和帝膝下子嗣单薄,皇子只有两位,大皇子乃徐皇后嫡出,可皇后母族早年犯过事,皇后不得宠爱,大皇子亦是资质平庸,朝堂之上若比呼声,贵妃所出二殿下要比大皇子略胜一筹,贵妃得宠多年,二殿下亦颇受看重,可时至今日,建和帝对储君人选仍未定夺。
霍危楼闻言却是摇头,“未曾明言,陛下去岁冬日病了一场,大抵心知身体每况愈下,不得不长远打算了,至于何时立储,非你我能操心的,此番若是旁的也罢了,国库本就吃紧,连战备卫仓也敢动,这已不是几个小小地方官吏便敢做主的。”
林槐点了点头,“侯爷说的是,当日陛下在早朝上生怒之时,下官已有预感此事必定不会轻了,后来果然命侯爷走这一趟,足见陛下已是生了断腕之心。”
霍危楼凤眸内一片沉色,“陛下继位以来,常以中庸之道治国,这三十多年下来,常对世家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朝内中枢职位大半被世家掌控,底下门生故旧盘根错节,自上而下,连陛下手眼也要遮瞒,陛下已是积怒在心。”
林槐叹了口气,“此非朝夕之功,陛下要动世家之利并不容易。”
霍危楼指节在椅臂之上轻敲了一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此言说毕,霍危楼语带警示道“你们林氏亦在世家之列,陛下虽是身体每况愈下,却未至势微之时。”
林槐忙道“侯爷放心,下官省得。”
霍危楼点了点头,“对你,本侯是放心的。”说着他朝书房外看了一眼,“今日怎不见林昭”
林槐语气一松,笑道“今日夫人在府内设宴,请了几家女眷和小辈过府做客,他当在前陪客。”
霍危楼剑眉扬了扬,“想来请了与他定亲之人吧”
林槐笑意更深,“是,本就是通家之好,两家小辈也走得近,自然少不了。”
话音刚落,外间管家来敲门,林槐转身令其进门,管家毕恭毕敬入内,口中道“老爷,府门外来了一位客人,并未说姓甚名谁,只是递上来一份拜帖,请您看看。”
“嗯”林槐微讶,狐疑的接了过来。
霍危楼看在眼底,也觉有些古怪,京城能与林家来往者,皆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