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薄若幽一副轻松模样与福公公告别,霍危楼这心头颇不是滋味,等人送上马车徐徐离去,霍危楼便更觉古怪,他想将人留在眼前,可那人却想快点跑去他看不着的地方,莫非当真应了福公公问的,其实她不愿意,心底也无他
福公公在旁,见他神色便猜到他在想什么,便问他,“侯爷,容易吗是不是比往常任何事都难以捉摸”
霍危楼面色一正,将诸般念头都压在了心底,外表看上去,仍然是那声势迫人的武昭侯,他淡淡转身入府,“是她还未反应过来罢了。”
福公公摇了摇头,“任重道远啊我的侯爷。”
霍危楼置若罔闻,快步往书房去了。
薄若幽被送回家里,程蕴之见她归来的早,很是惊喜,可薄若幽却敏锐的发觉程蕴之是生过气的,因他最爱的那一套紫砂茶具,其中两个杯盏都被砸碎了。
那套紫砂壶杯盏,乃是她姨母的陪嫁,程蕴之用了半辈子也未坏一只,可此番,却碎了两只,良婶说程蕴之失手之时,薄若幽是一万个也不信。
在正厅说了半日的话,程蕴之到底不放心,令她回闺房歇着,待三人将她安顿好,薄若幽便问,“这两日可是谁惹恼了义父”
程蕴之面色微变,强作镇定,“不曾,为父只是担心你。”
薄若幽却不留情面的道“这些年了,女儿还不了解义父吗义父便实说吧,是不是去打听了薄氏的事”
程蕴之一愕,“你知道了”
薄若幽狐疑,“知道什么薄氏这些年在京城过的很好,女儿当然知道此事了。”
程蕴之眼神微暗,叹了口气道“为父为你不平罢了。”顿了顿又道“何况清明将至,你如今回来了,也该去祭拜你父母了。”
薄若幽亦面色稍沉,“祭拜是要去的,只是旁的也没什么不平的,我当年若留在薄氏,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心境叔伯长辈们待我不好,又是京城这样的地方,我亦做不成仵作,想来便觉无趣憋闷,我和义父义母去青州,却快活的多,万事皆有得失是义父从前教我的道理,我可是一直记着的。”
程蕴之欲言又止一瞬,终究还是道“你说得对,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薄若幽安心了,又安抚了程蕴之一会儿,程蕴之方才带着周良夫妇出来,一出门程蕴之面色彻底的沉了下来,走到正厅,他便吩咐周良,“你去长寿坊打探打探,看看林侍郎府上是否还在长寿坊,这件事绝不能这样算了,这是当年幽幽父母定下的亲事,若连此事也被旁人占了,将来我必定无颜去见景行。”
周良应声,程蕴之叹气道“此事先莫让幽幽知道。”
周良夫妇皆不敢大意,没多时,周良便出了宅门。
薄若幽回了自己家中觉得自在了不少,屋子内外被良婶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棂亦加了锁,甚至连后院的院墙都加高了一截,虽说她有那活不过十八的卜测,可她更愿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程蕴之连着两日都有些闷闷不乐。
薄若幽心道此事不是一言两语可以劝开的,也无那般多心力深究程蕴之到底因何不快,因她养着伤不说,自己心底亦有烦思,霍危楼那些言辞,还有留在侯府两日对她的照顾,以及那些不守规矩之行,都令她少有的心思烦乱。
她虽是幼时离家,可当年诸事记不太清,这些年又被义父义母疼爱着长大,心思沉定,亦比寻常女子明朗豁然,极少做无畏的伤春悲秋之状,可如今霍危楼却令她发愁了。
何况何为情爱何为婚嫁她只觉的再繁难的案子,也比此二问容易解答。
这日晚间,良婶为她身上上药之时,她忍不住问,“良婶,当年义父义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