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薄若幽仍是照常歇下,可半夜迷糊之间,却又觉手被握了住,她猝然睁眼,一眼看到霍危楼不知何时回来,身上带着夜里的凉意,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见她惊醒,霍危楼忙道“是我”
薄若幽撑着身子要坐起来,霍危楼却将她按住,“你睡着,我看看你罢了。”
薄若幽睡意消了大半,“侯爷忙完了”
霍危楼“嗯”了一声,面上显见的有些疲惫,想到他连着几日未曾休息,薄若幽亦觉心疼,“侯爷快歇下吧,您看着十分疲累。”
霍危楼捏了捏她掌心,眉眼间柔和了些,却道“我寝处只这一处床榻。”
薄若幽反应了一瞬才知他此话何意,她惊了一跳,“不可绝不可那我我去客院”
她作势起身,霍危楼轻笑了一声又将她按住,薄若幽这才看出他在玩笑,她面上微热,没好气的低声咕哝道“侯爷拿我取笑,您何时才能在言行上都守规矩些。”
霍危楼在她额心一点,“我便是规矩。”说着又直了身子,“我去书房,你安睡吧。”
话虽如此,手却又微松,霍危楼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微微生热,那目光顿时看的薄若幽有些自危之感,她人忙往被子里缩了缩,霍危楼却将她手一松转身走了。
她心底稍安,又有些狐疑,然而困意袭来,到底没容她胡思乱想。
到了第三日清晨,薄若幽便觉身上恢复了许多,那夜又是被抗又是被拖摔的,身上淤伤颇多,似散架了一般,此番在床上躺了两日,便不愿再躺着了,她如常更衣起身,连上药都可自己上手,京墨和芜荑见她不似一般世家小姐那般做派,眼底好奇更甚,却不敢多问。
“侯爷可起身了”薄若幽问。
京墨道“起了,只是适才宁副指挥使和路都尉到了,如今他们都在书房议事。”
天色还早,路柯和宁骁却到了,薄若幽想起回京之后还未如何见过路柯,心底微动,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霍危楼既是如此忙碌,她也该归家了,何不早些离府,免得霍危楼分心
此念一定,薄若幽出了内室往书房来,到了书房之外,便见福公公候在外头,见她起身,福公公一惊,“幽幽怎就起了明公子说过,最好多躺几日”
她颈子上勒伤看着仍是骇人,福公公颇为担忧,薄若幽忙道“无碍的公公,我寻常小心些便罢了,侯爷可是在忙”
福公公点头,“路柯也来了,这几日路柯在办别的差事,今日入府禀事,宁骁还是为此番案子,这两日又审了些细节,距离结案不远了。”
薄若幽点点头,“那陆闻鹤如何判罚”
福公公面露难色,“他未害人,与魏灵呢,是诱哄了,却也不算违了哪一条律例,要定罪是难的”
话锋一转,福公公自己先哼笑了一声,“不过呢,恶人有恶报,陆闻鹤自己只怕好不了几日了。”
见薄若幽面露疑惑,福公公道“被审出来之时他便得了失心疯,后来虽有好转,可他人被押入了京兆府大牢,关了两天之后那失心疯是更重了,且如今外间都知道他诗文书画都是找人代笔的,他的名声算是坏到底了,凭他对那声名的在意,这疯症是好不了的。”
薄若幽没想到陆闻鹤当真疯了,大才子的面目被戳穿,不知要遭多少讥讽刁难,再加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陆闻鹤这辈子便算彻底毁了,薄若幽叹了口气,“只望魏灵在天之灵看到这些,能稍有安慰。”
福公公颔首,“反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