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正月十四病逝,二月初五送葬, 在你们府上停灵了二十一天, 期间你们府上请了相国寺的高僧来做过三场法事, 本侯说的可对”
他一开口,许康为本就发白的面色就显得更为惨淡, 绣衣使监察百官, 许家一言一行皆在监管之下, 寻常无错处之时不会被追究,可一旦犯了错, 再小的事端也成了被弹劾的把柄。
许康为哈着腰, “是的,小女的确是正月十四病逝。”
“病逝”霍危楼下颌扬了扬,“当真是病逝”
许康为唇角紧紧抿着, 面上冷汗如雨, 许夫人紧张的望着许康为, 片刻之后,许康为哀莫大于心死的闭了闭眸子,“不是小女不是病逝。”
许夫人面色一白,许康为咬了咬牙接着道“小女死的不光彩,下官下官怕被人非议,这才这才对外说小女其实是病逝。”
霍危楼凤眸半狭,“不光彩”
许康为直了直身子,“是,她并非是死在府中,而是死在死在西市的香粉巷内。”
霍危楼皱了眉,薄若幽听着却有些不解,香粉巷卖香粉的巷子
霍危楼余光见她有些茫然,便道“京城西市最有名的烟花柳巷。”
薄若幽恍然,许康为苦着脸道“是啊,就是那里,许家乃是清贵之家,女儿不清不白的死在外面就算了,还死在了那等地方,下官下官当真不知如何与人言说。”
这话听得薄若幽眼神微变,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横死,不追究她被谁谋害,反而最先忧心外面会生出流言蜚语,有此般担心便也罢了,可他当真不曾做过半分努力去追查此事,就这般停灵送葬,而后便真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薄若幽匪夷所思的看着许康为。
霍危楼这时冷冷笑了一下,“做许大人的女儿当真有福气。”
任是谁都听的明白此话何意,许康为冷汗淋漓而下,“侯爷恕罪,并非下官冷血无情,实在是实在是”
“不必找什么理由了,说说许姑娘那几日做了什么,又为何去了香粉巷。”霍危楼眉眼间皆是不耐之色,若说片刻前还对许康为有两分和气,此刻那些和气已经荡然无存。
许康为忙道“那两日她病的有些重,本来一直在家里将养着的,可那日与我生了些争执,便负气跑了出去,我也不知她为何去了香粉巷,当天晚上人便未曾回来,我当时就十分担心的派人出去找她,还是她那侍婢,说要不然去西市找,结果果然找到了。”
许康为语声微沉,面上终于见了两分哀戚之色,“就在香粉巷后面的小弄堂里,那弄堂里原本有一处庵堂,可后来附近的街巷开了许多青楼,那庵堂便办不起来了,后来便废弃了,她在那废旧庵堂之内,是是上吊而死的。”
“上吊而死”霍危楼满是质疑。
许康为颔首,“是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气绝了,地上有绳子,头顶的横梁是断的,人也掉在地上,谁能想到她会生气到去自缢呢还是在那等地方。”
霍危楼淡哂了一下,“她左臂之上,可有受伤”
此言令许康为惊的抬了头,“侯爷如何知道她她左臂上的确受了伤,不知是不是在哪里蹭到了,直接蹭掉了一块皮,血糊糊的”
霍危楼眼底终是没忍住生了一分怒意来,“自缢却有外伤,你竟连个验伤的都不请,便那般草草将她装裹下葬了”
许康为抖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