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支持,会稽王府这一支再想继承大统,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日后除他兵权、逼婚谢氏的事,也就很难再发生。
只是眼下,还有一桩难事要解决,算着时间,北边的婚书也快下来了。
不知皎皎收到北燕聘她为吴王妃的婚书,会是什么反应呢
谢沂唇角微挑,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抬脚向自家牛车走去。
这一幕看在谢令嫆眼中,却是对桓氏女的志在必得了,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同谢令姎悄悄咬耳朵“看来不久之后,我们就有仲嫂了。”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竹林中山鸟乱鸣,竹影簌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纂阴沉着脸,背着手在妹妹的牛车边走来踱去。他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感情不算很好,但到底是他妹妹,如今叫他领出来参加流觞宴,竟然被蛇咬了,回去他要如何同父王交代
宽敞明亮车厢中早已点燃了十二盏华灯,照得车内明亮如白昼一般。萧妙紧紧咬着绢帕,竭力忍住了泪意,裙摆被高高撩起,露出一小截纤白的小腿,上面赫然分布着几道深深浅浅的蛇牙印。
婢子们正小心地取来金针刺其伤处,金尊玉贵的王府郡主没受过这苦,疼得一嘶,眼泪登时掉了下来。
方才,婢仆们抬了她来车中更衣,未曾想一拉车帘看见的便是一条条盘亘在车内的蛇,来不及避闪,腿上便遭咬了这些口子。待婢仆们将蛇赶走后才发现车厢里藏着那个她亲口叫人送出去的夜合香包。
她怎么也没想到,本该是在桓氏车厢中的夜合香竟会出现在自己的车厢中。
也是她对桓微妒意太深,加了太多的夜合香,结果足足招来了五六条蛇,没害着人,全数报应到了自己头上。
偏这夜合香是自己做下的,又无法找人质问。萧妙揪着帕子呜咽着哭着,腿上耳上俱是火辣辣的疼,后悔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被咬的不是那两个兵家女
“郡主,您忍着点,马上就要上药了。”
一名婢仆有些难为情地奉了一个雕花漆盘进来,上面搭着白绸,瞧不出什么东西,闻着却颇是恶心,浓郁熏香也掩不住的恶臭。萧妙大惊失色,“这,这是人粪”
葛洪肘后备急方,人粪涂咬处极妙,新粪尤佳,诸药皆不及也。专治毒蛇疯狗咬伤。
这法子虽然虽然实在难以启齿了些,但却颇为管用,因而在民间十分流行。眼下没有别的法子,能找出新粪来,已然不错了。
“我不涂我不涂这药”
萧妙以帕掩住口鼻,双腿激烈地乱蹬着,眼泪齐下。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这么倒霉啊
车外,萧纂已然得了那个招蛇的香包,与前来问询的王氏仆从稍一对质,心中便大致有了数。他脸色煞青地拉开车帘,一把将那香包砸在妹妹脸上,“丢人的东西按住她,给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