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昭微捏眉心,大掌顺着雪球的脊背梳理她蓬松柔软的毛发,耐心地听完沈霄的话,才微微笑道,“将军忧国忧民,大德能得沈将军实为幸事。”
沈霄正欲继续往下说,就见贺兰昭的手正往着那只猫脊背摸下去,眼睛一瞪,差点想拔出腰刀,这是往哪儿摸呢
即使拉拢不了素来远离朝廷,手握重兵的沈霄,贺兰昭也并没有理由要与之结恶。
见沈霄突然没了声音,贺兰昭撩眼就见眼前三人突然神情变得难看,咬牙切齿,目光似落于他身上。
贺兰昭眉头不经意地蹙起。
“喵呜”稳住。
沈芙轻轻喵了一声,朝那明显怒了的老父亲眨了眨眼。
稳住,千万要稳住。
沈明煦抵唇轻轻一咳嗽,“父亲,您不是还有一事要跟殿下提么。”
“对对对。”沈明承生怕父亲态度太明显,惹得太子心生疑窦,跟着附和起来。
沈霄笑了笑,他哪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一提,这俩坑爹的。
但见太子疑问的目光已经朝他投来,沈霄面色沉稳说道,“听说陛下近来考虑提前解除二皇子的禁足,二皇子不日前曾派人拉拢过微臣和其他朝廷命官,还请殿下多上心。”
若能把你摸着我女儿芙芙的手移开就更好了
沈霄气得只好眼不见为净地移开视线。
芙芙又是悄悄眨眼又是悄悄比口型,沈霄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放下悬落的心,他心底还惦念舒窈在府中等他们,止住了话头,站起身跟贺兰昭告辞。
待侃侃而谈的沈霄离开,他们再用膳之后,天色已晚。
书房案桌上的蜡烛芯已经让人点了起来,烛火微曳。
贺兰昭在沈霄走之后,蹙眉琢磨他话中的深意。
将大德山河舆图铺展于案桌,细细钻研江北的地形地质,哪怕汛情已结束,仍又理了份治理方案。
至于沈霄那最后一句话,贺兰昭揉了揉太阳穴。
权力中心的争夺早已在暗中激烈争锋,尤其在贺兰胜有意纵容下更盛。
沈霄或许看出了他欲要退避一方,韬光养晦的意思,此刻一提颇有深意。
沈芙安安静静地将小脑袋抵在案桌边沿,偶尔左歪头,偶尔右歪头。
见贺兰昭在她眼前处理明面和暗面的公务,甚至没有避讳她,将军事重器的大德山河舆图铺展开,终于忍不住伸爪轻轻碰了碰贺兰昭的手指。
“喵呜。”
沈芙眨起眼睛,习惯地伸爪在贺兰昭身上随意寻一处地方划字就不担心,我是安插在你身边,不怀好意的人吗
贺兰昭微微垂下眸。
雪球剔透清亮的猫眼闪动波光,问这个问题时没有害怕惊慌和不安,只透着认真的疑惑。
贺兰昭问,“那雪球你是吗”
沈芙小爪子轻轻划弄贺兰昭的手背处不是。
“既然不是,那么孤不担心。”
贺兰昭伸手捉住雪球在他手背上忙碌的小爪子,轻轻捏了捏粉嫩的梅花爪垫,声线低淡清冷“但孤心底,想你是。”
“喵”沈芙睁大眼睛,诧异地仰起头看向贺兰昭。
贺兰昭弯唇,故意缄默不语,低眼看着雪球疑惑的小表情,手指微痒。
沈芙粉嫩微凉的鼻尖突然被男人屈指揩了一下。
见状,沈芙微微伸舌舔唇,蓬松尾巴轻轻一晃,声音轻细“喵。”
贺兰昭不说,那她就沉住气不问,就不信贺兰昭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