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顾宝莛走过去。
顾世雍手还放在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小孩子脑袋上,见小七来了,并不意外,伸手帮小七将帽子又盖得严实点儿了以后,道“晚上冷,你也不多穿些。”
顾小七摇头,直接问说“大哥这是中了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到底怎么回事”
一旁的黄花和大嫂柳如琴则都脸上挂着眼泪给小七行礼“小弟。”
顾世雍摇了摇头,眸色深入潭水,幽幽道“幸亏你黄花嫂嫂发现的早,并非什么毒药,而是两种药。”
“两种这是什么意思”顾宝莛虽然成天和六哥一起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也没有学会六哥那些中医知识,只脑袋飞快的开始转动,“是两种药物相克一起吃才中的毒”
“正是。”黄花抱着自己八岁的儿子,脸上虽然满是眼泪,却又能红着眼睛条例分析起来,“有种药无色无味,裹在了今日我喂给山秋的红薯丸子上,还有一个药查出来,是投在今日山秋喝的茶里,像是早就涂在了里面,用的时候也没有细看,茶水倒进去,就将茶杯壁上的药融了,这两种药一个叫红尖,民间用来治疗头疼脑热的,一般来说也没有什么毛病,还有一个是外用的创伤药油,里面混着高浓度的酒精,这两个东西,分开用完全没有事儿,谁能想到放在一起竟是这样的凶险”
说罢,黄花擦了擦眼泪,又说“我们爷平日里门也不出一个的,谁能想的到有人就连他都要害我们爷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怎么就又招了人眼了”
“黄花嫂嫂”顾小七想要安慰,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他上前了一步,黄花却是跟没有看见一样,带着嚎啕大哭的儿子转身就回了房间,留下循规蹈矩的大嫂柳如琴还规规矩矩的站在这里,时不时的抽泣几下。
从前很受黄花喜爱的顾小七真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过来后竟会遭到黄花这样明显的冷待,黄花这是怀疑他啊
不过也对,按照动机来说,自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子,老大还活着,最想大哥挂掉的就应该是自己了。可他没有啊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吧黄花难道不了解他吗他是被老爹骗了三年又三年,现在迫不得已才开始参政的啊
然而现在也不是顾小七为自己辩驳什么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做,现在最关键的,应该是救活大哥吧
“那大哥现在怎么样”顾宝莛问老爹。
顾世雍沉默了一会儿,双手背在身后,说“还在昏迷,太医说已经催吐过一回了,现在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看看能不能消耗药性。”
“那要不然叫六哥过来看看六哥的医术也不必太医院的差,又精通各种药物的药性,说不定六哥能救活大哥呢”
皇帝沉沉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却没有叫人当真去请六王爷过来,半天,才又说“你忘了老六当时给你治病的时候,都抖成个筛子了,现在喊他过来,说不定要尿裤子。”
顾宝莛
父子两个没有在外面说话太久,夜里冷,皇帝一边说话,一边就领着太子去了里屋,站在一旁看太医们忙活。
顾小七手里很快也被贵喜塞上了一个小暖手炉,但注意力却放在了那正在被太医折腾喝药的大哥身上。
大哥的屋子里药味冲天,平时顾小七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每回娘亲和薄厌凉他们过来看他,都要感慨一句药味怎么这样重,顾小七自己闻不见,于是就仰着脸傻笑。
今日来大哥的屋里,扑面而来的药味让他心里重重的像是坠着什么东西,他便也听见自己说了一句“好重的药味。”
身边的父皇点了点头,说“你若是闻着不舒服,就快些回去休息,身子还虚着,莫要又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