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莛戴上佩剑,头戴白纱斗笠,沉静道“去看戏。”
他要去看看那个朱有虎到底是用什么样子,将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牛痘疫苗绝对预防天花的这些成果打散
这种他明知道自己是对的,却无法让人信服,总有人质疑自己的感受太糟糕了。
父皇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他这样的境地呢
老爹是永远说一不二的吧
顾宝莛心绪万千,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小朋友,和侍卫说了一声自己去京兆府,便不必等侍卫们跟着自己一块儿出去,径直夹马踏着青石板的宫砖一路远去。
寒风吹在池漪的脸上,池漪本身并不觉得冷,但却让小叔刚出宫门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双手架着他的胳肢窝转了个面,让他和七叔面对面的坐着。
“七叔”池漪脸蛋红红的,耳朵上有新进冻出来的冻疮,“我不冷。”
结果话音一落,就被七叔一手按着后脑勺埋进七叔的怀里,头顶上是七叔笑意满满的温柔声音“放屁,我瞧你耳朵上都被冻伤了,本来多漂亮的小朋友呀,脸上可不能也被冻裂了,不然长大可没有小姑娘喜欢你。”
“我不要她们喜欢。”池漪小朋友现在还没有生出那些花花心思,对他来说,他的世界里只有爹娘和一大堆叔叔,其中以七叔占据的地位最高,姑娘那是什么能吃吗
“吹牛,等你长大就恨不得所有小姑娘都盯着自己瞧呢。”顾宝莛笑着说罢,确认小家伙脸蛋都埋在自己怀里,不被露出来,才继续夹马去王京兆府附近,在京兆府对面的疙瘩汤摊子停下。
疙瘩汤的小老板今日忙得热火朝天,一锅一锅的往外捞面疙瘩,大冷天面上通红,热得汗流浃背,脸上却洋溢着赚钱的喜悦,一见又来了客人,那是一脚就揣在儿子的屁股上,说“快招呼客人”
小跑堂的忙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着顾宝莛等人过来,就说“客官来碗汤”
“两碗。”顾宝莛一边说一边将小朋友抱下地,然后望向将京兆府堵得水泄不通的百姓,指了指,说,“那边怎么了”
跑堂的小伙计抓了抓脑袋,说“似乎是官告官吧可热闹了,今天光是过来看热闹的人就不下两三百,还都端着咱家的疙瘩汤过去。”
顾宝莛将斗笠上的面纱撩上去一半,露出半张俊秀无双的模样,不知是笑还是嘲讽的说“有意思,那堂上岂不是一堂的面香”
“可不是呢,客官请坐啊。”
顾宝莛点了点头,从袖口抽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垫在了小凳子上,然后自己坐在旁边,拍了拍垫着帕子的小凳子,对池漪说“坐。”
池漪小朋友扭扭捏捏地“七叔坐这个吧,我身上弄脏也没事儿。”
“让你坐就坐,跟我客气什么”说罢,顾宝莛又不理小家伙了,而是不时往京兆府的门口看,看见有人从京兆府端着碗出来还碗,便立即笑面相迎地叫住那位大哥,说,“这位大哥请留步,里面据说有热闹可看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那公子哥儿一见是个模样一绝的漂亮人物和自己说话,当即也不必顾宝莛邀请,就自己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下,说“这位兄台要想听这里头的故事,那真是不必进去看,我在这里就给你讲得明明白白。”
“就说那朱家,朱有虎,就不是个什么有脑子的东西,平日里吆五喝六溜猫逗狗也就算了,没什么大事儿,今天,嘿,您瞧怎么着居然抬着他老爹,那赫赫有名的东武将军到了京兆府,要告当今太子殿下”
“据他自己说是东武将军中了牛痘,体力不支,举缸之时砸死了自己,太子要负责人,还生怕大家不信,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