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石门之后,王盟的喉头发出的低沉嘶吼在黑暗里回荡,她的掌心上似乎还停留着黎簇的温度,他曾翻来覆去的检查她手上有没有被咬伤的痕迹。
祭祀蛇柏参天,如一只想要挣脱束缚爬向人间的妖魔,张牙舞爪的挥动着它的枝干。
手握上冰凉的刀柄,那滚烫的温度才凉下去几分,吴邪还坐在石阶上碎碎念,狼牙手电的光束扫过脚手架,又扫过刚才黎簇掉落时砸出来的矿洞,她停在了吴邪的身上,光束在他的轮廓四周散下光晕,就像是男版的圣母玛利亚,只不过他的怀里抱着的从来不是圣子耶稣,而是冒蓝火的加特林,她慢慢走到吴邪面前,蹲下,语气很淡,面色冷漠,“人都走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吴邪低垂着的脑袋动了动,他停下喋喋不休的、毫无逻辑的话语,悠然抬头,两双眼睛相视。
黑眼镜戏做足了全套,绑在吴邪身上的绳子特别紧,紧到他的手腕上都勒出了一圈红色的印子,吴邪坐在原地,扭了两下手腕,江淼见状,过来给他松了松绳子,“影帝,你是真影帝,奥斯卡都欠你一个小金人。”
“论演技,我跟你们族长比差远了”他的话戛然而止,江淼早就对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吴小佛爷和他们族长的事,就算说三天都说不完,这是她妈妈的原话,江淼表示她还不想听呢,什么劳燕分飞,形单影只,这是形容兄弟情的吗结果她还是听完了,并且同意又补充了她妈妈的形容词,加上了情深缘浅,天道不公。
吴邪本能的感应到江淼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怪异,他没让江淼全部解开绳子,他把目光看向江淼的身后,那里正好是黎簇跌下脚手架时砸出来的洞,是一个矿洞。
他站起来,江淼跟着他,在吴邪的示意下,她把狼牙手电照进矿洞里,洞很深,四周的墙壁上挂着黑毛蛇褪下的皮,“这个矿里基本上干净了。”
江淼把手电光束调到最大,在矿洞里晃了一圈,蛇卵破碎,没有活物。
吴邪不说话只一个劲的盯着矿洞看,江淼也沉默了。
远处传来的枪响,说明黎簇,黑眼镜已经和那个生物遇上了。
江淼打开自己的包,把一瓶药剂塞进王盟的口袋,这是备用血清,如果黎簇他们没有拿到,这瓶血清能够救王盟的命。
“你自己留了吗”吴邪忽然开口,他一瘸一拐的走向原来坐着的地方。
“留了。”江淼道。
“这次回去,你会收到江松晚的信,”江松晚,是她妈妈的名字,张家人向来是族内通婚,江淼的父母也不例外,只不过她的妈妈和爸爸都是十八线开外的张家人,要纹身没纹身,要多十八线有多十八线,后来入了世,她妈妈索性改了名字,江淼她跟了她妈妈的姓,身为一个三十六线的张家人,江淼是直到她妈消失的那段时间,她才主动送到了吴邪手上。
张家人一向都是从娃娃抓起,他们家当然也秉承了传统,江松晚对她的训练是潜移默化的,她之前还被吴邪评价,她曾被人系统的训练过,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她那时候那么小,她妈跟她说这是学跆拳道的,她还在深信不疑,难怪她还要学别的课,难怪那个老师不让她出去比赛,因为她学的,全是要命的招数。这也是她能够逆境脱险的保命招数。
她又想到了黎簇,最近她总是会想到他,然后还会想到沈琼,他们大院里的另一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