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夕阳西下。柔和温煦的日光洒落在了柏油马路,天际云彩缱绻,勾勒出浓墨重彩的油画。
时隔一年,好像过了许久。但昨日时光又仿佛近在咫尺。
二次分化之前,白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oga。每天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生活中只有学习和琐事。
那时的他,还在幻想与尚宇飞的婚后。尚宇飞会参军,成为一名英姿飒爽的军人;而他会自己开一家餐厅,为尚宇飞生一个孩子。
不用很富有,但却很温馨的三人小家。
而仅仅一年,尽管是被迫的,自己的观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尚宇飞走在侧前方,黑色耳钉折射着余晖。墨绿色的瞳孔覆着一层暖色,但不知为何却仍然觉得冰冷。
白越“会很吵吗。”
原本计划中的家人聚餐和二人世界、如今变成了吵吵闹闹的聚会。
白越很高兴同伴们能过来。但他不确信尚宇飞的想法。
尚宇飞瞥了他一眼,接着收回视线。
“我不讨厌他们。”
虽然之前当着司空邢的面说过那种话,但当时只是被那家伙惹火了,实在是看不顺眼。
如果真讨厌,光是处在一个空间都会觉得烦躁。更别提一起行动这么久。
只是,“不讨厌”也不意味着喜欢。尚宇飞只是想让白越把更多的注意力分给自己。
白越有家人,有同伴;但对于尚宇飞而言,重要的却只有白越。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分化以前。至少当时,白越的世界很小。
不会想着军人的义务,不会想着保护平民。更不会让他每一次出任务都提心吊胆、生怕对方再做出出格的事。
受伤,留了满地的血;陷入昏迷,听不见他的声音。
恐怕迟早有一天,对方会先他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一想起那样的画面,尚宇飞就不可抑制地感到恐惧。
白越没再听见尚宇飞的回复。对方说完那句话后就噤了声。
不知是因为不想对话,还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越来越远了。
不知为何,白越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他加快脚步,疾步走近尚宇飞身边,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腕。
尚宇飞停下,转过头来。注意到白越的举动,挑眉问“怎么了”
白越“”
他没来得及回应,便感到脚边有重物撞了上来。低头一看,见是一个空酒瓶。
晃晃悠悠地、滚落到了两人身边。
尚宇飞意识到什么,一把将白越拽至身后,皱眉看过去。
不远处,一道人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右手还提着一个酒瓶。
“你这小子、回来了竟然不跟你爸说一声,眼里、嗝”他打了个酒嗝,“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是尚宇飞的父亲。
虽然两家离的近,但白越却没见过这人几次。对方似乎不喜欢出门,而尚宇飞也从来不会让他去家里。
大概是这些年过的不如意,光从样貌来看,完全看不出两人是父子。
对方就像个随处可见的懒散酒鬼。由于酒精作用,看着疯疯癫癫的、好像下一步就会摔倒在地。
尚宇飞将提着的菜交给白越“你先回去。”
“这个人是谁”
尚父眯着眼打量了白越一会儿,才认出这人身份,“你的小男朋友”
他又打了个酒嗝,难闻的酒气弥漫在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