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故作姿态地斜倚着徐冽的课桌,向他展示她笔下的裸男们,说这是她的理想型,又是怎样用不屑的语气,嘲讽他那仿佛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一切都是那么的言犹在耳,历历在目。
苏好脸上火辣辣地疼,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事也不怪她。她自诩走南闯北多年,酒吧网吧深入浅出,算得上半个“社会姐”,调戏个文弱书生还不绰绰有余,那谁能想到这不是个“弟弟”是个“爸爸”
而且,她都没跟徐冽算他当初大灰狼装小绵羊的账,他倒心安理得地调侃起她来苏好恼羞成怒地张开五指,把指尖上滴滴答答的水往他脸上弹拨,压低嗓门说“处起来很困难那就别处了,来啊,一拍两散啊”徐冽侧过头一边笑一边躲,被她穷追不舍到角落,后背抵到冰箱门,无路可去,只得箍住她两只手的手腕,轻声说“没事,有困难可以迎难而上。”乍一听挺一本正经,那不还是在说她不oen,说她没见过世面
苏好手腕被钳制,五指还有活动空间,张牙舞爪地去掐他脖子“谁给你上”话音落下,两人齐齐静止。都是混过江湖,听过粗口的人,当然也认得“上”这种内涵丰富的多义字。
徐冽确定,自己刚才纯粹在讲成语。
但被苏好这么一说就有点不得了,尤其是刚刚目睹过某些画面的情境下。中华文化,果真博大精深。徐冽垂眼看了她三秒钟,心神浮动,蓦地松开了她的手腕,像是一个投降的姿态。
恰好这时候,客厅传来邹恺敲筷子的声音“姐,面盛出来了没啊我都快饿死啦”“哦,来了。”苏好心跳快得像擂鼓,理了理凌乱的碎发,转身想去端面,左右脚打了下架,莫名其妙走到了水槽边,又洗了一遍手。徐冽清了清嗓子,到厨台边端起意面走了出去。
三个人的午餐,有两个人沉浸在暧昧古怪的气氛里自我冷静,餐桌上只剩了邹恺n吧n吧夸意面真好吃的独角戏。
沉淀了一顿饭的情绪,等三人都吃空餐盘,苏好把三个盘子叠在了一起,端去厨房之前,跟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骂瘫上沙发的邹恺“刚吃饱饭站着动动,别跟老大爷似的瘫在沙发上小小年纪就有小肚子了,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我才不会找不到女朋友”邹恺拧着眉头回嘴,理直气壮地回完以后,忽然觉得身下的沙发有点发烫,怎么都躺不住了,又一骨碌爬了起来。徐冽看了眼苏好走进厨房的背影,起身跟邹恺说“我去帮你姐洗碗。”
“用不着,哥我姐她懒得很,才不用手洗碗,她都用洗碗机”
“”徐冽默了默,“那我去洗锅。”“等会儿哥,你先别走,”邹恺神神秘秘地走到徐冽身边,小声问,“哥,有小肚子真的会找不到女朋友吗”徐冽挑了下眉,想说不会,话到嘴边,见小鬼头支不开,干脆点了点头“会,你现在最好去院子里站着消化消化。”
“我不信你和我姐合伙骗我”邹恺摇头。“那你看我有没有”徐冽指指自己。
邹恺瞅瞅徐冽扎在西裤里的衬衫,伸手去摸他的腰腹,摸到一手结实的腹肌,像被劈了道惊雷似的,整个人打个晃,难以置信地抱住了脑袋。十一岁孩子的世界观崩塌起来是很容易的。
邹恺浑浑噩噩地去院子里消化食物了。徐冽看了看厨房里默默洗锅的苏好,移开玻璃门走了进去“我来洗。”说着接过锅,拧开水龙头,让她洗手。苏好跟他肩捱着肩挤在水槽前,还有那么一丝不自然,冲洗掉手上的泡沫以后,没话找话地问“